武藝,接連幾日都辛苦難言,回到宮裡,他亦不願跟穆瑾寧同房過夜,並非他不想念她,他更想讓她睡得舒服些。他還是半個病人,血窟窿裡面的新肉生出來沒幾天,一旦晚上又起了體熱的毛病,又要重新換藥,更要按時服藥,穆瑾寧定會悉心照顧,無法安心沉睡,身懷六甲的女人如何經得起連日的折騰?!
穆瑾寧輕點螓首,輕輕答應了一聲,眸光平和地看著他鬆開了雙臂,陪著秦昊堯一道走出偏殿,目送著他在榮公公跟幾個侍從一道走向上書房的方向,這才轉身回到屋內。
秦昊堯一走入上書房,原本坐著的幾個臣子就起身迎向他,他下顎一點,冷然說道。“都坐下吧。”
眾人面面相覷,整個書房之內,彷彿蔓延起一陣無聲無息的硝煙,快要七月天了,居然殿內泛出一陣涼意。他們朝著秦昊堯行了禮,才一一坐下,有人輕輕咳了聲,公孫木陽看他們面色有異,這幾位都是在仕途多年的臣子,最年輕的也在朝廷為秦家做事十五年之久了,人人心知肚明,皇上一回宮就召集眾人商議國事,此事定不簡單。如今每人的耳畔都聽到些許可靠的傳聞,皇上從江南帶回一位女人,跟天子住在同一屋簷下,可見皇上對這個女人極度寵溺,皇上出征前的古怪傳聞,他們雖然暫時丟在一旁,卻也並非已經忘卻,不知為何還有人在外族聖女的身上動了文章,說聖女並不曾出宮,但因為皇上御駕親征的訊息更讓眾人在意,此事就沒了下文,不了了之。他們畢竟都是精明之人,想著皇上今夜跟他們商量的,許是其中的一件。
秦昊堯的黑眸掃了眾人一眼,俊臉上的臉色並不好看,這幾人都是自己早在秦王時候的人脈,在文武百官之中說話最有分量,明日早朝上他談及此事,定會惹來軒然大波,但穆瑾寧已經懷上他的骨肉,事不宜遲,他先行告知這些臣子,只要說服了他們,明日他們就會幫著自己說服眾位臣子,此事就好辦很多了。再者,但凡大事他先行跟他們通了氣,他們倍感被天子器重,才會做事更加用心。
“朕今夜要說一件事,你們都聽著。”秦昊堯黑眸冷沉,端起手中的茶杯,今夜註定不會早眠,他也定要逼退身上的疲憊,喝了一口,話鋒一轉,自有一套說法,從容篤定,讓人看不出些許蛛絲馬跡。“朕此趟下江南,陰差陽錯找到了流落在外的貞婉皇后,才知其中隱情。數年前她被奸人所害,神不知鬼不覺給她喝下了假死藥,瞞住了所有人,也瞞住了朕。朕不知她還活著,這回能找到她,不但將她帶回宮來,更要恢復她往日名分,也不枉費她在宮外受苦多年。”
上書房內一陣死寂,針尖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出來,眾人突地坐立不安,心生不寧。
無人料到天子從江南微服出巡居然跟“已死”的貞婉皇后相遇,再看秦昊堯一臉肅然,全然不容許別人懷疑此事的真偽。在漫長的沉默之中,他們不禁將眼神轉向坐在最靠近天子的公孫木陽身上,公孫木陽是跟隨天子一道下江南之人,定是知曉其中真相。看他也泰然處之,頻頻點頭,眾人也不再疑心,此事聽來雖然荒謬,但他們更清楚天子說一不二的性情,皇后死而復生的事如何能當做玩笑話?!
“皇上說貞婉皇后被人所害,如今那名大逆不道的罪人身處何方?”臣子之中,總算有人開口了,說話的人是羅歡,天子的說辭並非不可信,秦昊堯登基的法子並不太平,奪取了惠王的江山,幽禁了本該是繼承人的昭明太子,秦王本該是皇叔,卻並不滿足攝政,殺出了血路奪得龍椅。民間或許也隱藏著對天子身懷恨意之人,或許是惠王黨羽,或許是昭明太子的黨羽,心懷鬼胎之人見無法行刺周邊守衛森嚴的皇帝,潛入宮內將皇上最看重的貞婉皇后當成報復天子的棋子,追加報復,倒也不是毫無可能。只是他滿心疑惑,既然是奸人所害,打著讓天子痛失所愛的如意算盤,將貞婉皇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