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居然派來了使者。
正襟危坐,雙門被推開,走進一個挺拔的男人,他一身藍衣,眉目之間是一派從容,唇角上揚,不掩笑意。
在他的身上,隱約可見意氣風發的帝王之姿,哪怕身著布衣,也掩飾不了與生俱來的貴氣。
秦昊堯冷冷瞥了一眼,黑眸之內多了不少寒意,唯獨不見他有任何的驚詫,似乎佑爵會親自前來,並不讓他意外。
“看來你早就料到我會來。”藍衣男人正是當今北國的新帝,北國之外的人,鮮少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兩年前來過大聖王朝,但簡單的喬裝之後,居然無人認出他的真實身份,他身邊甚至不曾帶上一個侍衛,更令人不曾起疑心。佑爵笑著說道,神色自如地搬來紅木雕花椅子就坐,沒有半分拘束戒備。
下顎緊繃,秦昊堯的黑眸掃過佑爵的笑臉,佑爵跟他雖然同是年輕的帝王,但也有太多的不同。他冷傲如冰,而佑爵卻親切如火,他對女人若即若離,而佑爵卻對女人來者不拒,他是冷漠無情,佑爵卻是風流成性。
他並不覺得佑爵是同道中人,雖然也是一國之君,他如今該以禮相待,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大動干戈,造成生靈塗炭,將百姓陷於水火之中,但佑爵的突然到來,還是讓秦昊堯覺得此中有蹊蹺,有內情。
點頭示意一旁宮女奉茶,秦昊堯揚起下顎,俊美面龐上依舊冷若冰霜,讓人看不出他如今的心思。“你敢隻身進宮,看得出很有膽量。”
“我可比不上你說狠話的本事,總是說得人心中發涼。”佑爵揚聲大笑,從宮女手中接過這杯暖茶,眯起細長眼眸打量眼前的年輕宮女,毫不顧忌彼此的身份,不禁嘖嘖說道。“大聖王朝的女人就是美,連一個端茶送水的小宮女都長得如此清秀,真是羨煞旁人,你在宮裡一定享盡齊人之福了——”
他不拘一格的孟浪,當下就讓小宮女紅了臉,急急忙忙退到一旁。
秦昊堯早已清楚放浪形骸不過是佑爵當年矇蔽敵手視線的把戲而已,他順水推舟,眼底浮現莫名的笑意,斂眉喝了一口茶之後,才不疾不徐地丟下這一句。“你若喜歡,挑幾個送你。”
“我若是挑光了,豈不是斷了你的豔福?”佑爵這才從宮女的身上移開視線,笑容不變,輕輕咳了一聲,嗅了嗅泡好的碧螺春,肆無忌憚地依靠在椅背上,拍了拍布衣之上的塵土,宛若風塵僕僕。
秦昊堯卻沒有太多耐性,收起了眼底的笑,不冷不熱地開口。“你總有你的來由,不如把話說開,也免得各自揣摩。”
“聽說她病得很重——”佑爵聞到此處,眼神一轉,直直望向秦昊堯的方向,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
這些日子不見,只因彼此都忙於江山社稷,穩固政權,當初他初次到大聖王朝來的時候,也是對秦王的名聲早有耳聞,當下他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子,而如今他們卻旗鼓相當,各自為政。
只是再次相見,他們依舊沒有英雄惜英雄的情懷。
……。
第210章 崇寧消逝
無論是用何等的法子坐上皇位,無論世人對他們的風評如何,能夠主宰天下的人,絕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對手,更不會是一個沒有謀略之人,當然——他們都是從一條血路上一步步走上皇宮正殿的。
佑爵在登基前,忍痛將穆槿寧送走,但並不曾忘記她一日,哪怕他的後宮有了更加美豔的妃嬪,哪怕如今各個女人都想著討他歡心,他每一日走過御花園的時候,總是會在桂花樹的面前停留,想念那短暫數月她在他身邊的時光。得不到穆槿寧,但她給了他比劉眉珺更加刻骨銘心的記憶。
她被封為大聖王朝的皇后,兩三個月前就傳到佑爵的耳畔了,明知無法得到她,但之前是他拋棄了她,把穆槿寧送回秦昊堯的身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