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嘯天託曲三上山看一看,自己直接就出發去了縣城,手裡還拿著兩家田地賣了之後,湊起來的銀子,七七八八的不過是一百多兩,就這也已經是兩家能拿出來的所有的資產了。要是還要多的,那麼郭嘯天也真的只能去當一次劫富濟貧的大俠了,只是這所謂接濟的貧是自己而已。
縣城裡想要找個能幫上忙的人其實真心不容易,好在郭嘯天雖然人忠厚,對於人情世故卻並非一竅不通,在茶館聽了聽小道訊息,然後又花些銅錢尋了幾個小叫花子問詢了一二,終於找了一個在衙門中做書吏的人,用二兩銀子買通他去幫著打聽訊息。並且承諾,只要找到人,知道訊息,就給十兩銀子跑腿錢。
衙門中書吏看著風光,是吃公家飯的,可是實際上,風光的不過是一兩個差事有油水,有人求的而已,一般最底層的,最沒有油水地方的書吏,日子還是很難過的,只是看著好看罷了,真要說起到手的好處,只怕還不如那縣衙的牢頭,所以這十兩銀子給出去,絕對有吸引力。
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那書吏就打聽到了段天德的官職,人品,來歷,還有常去的地方,至於那楊鐵心卻是什麼訊息都沒有,不過好在還知道段天德這樣的若是抓人會帶到什麼地方去,算是給了一個比較準確的可信的方向。
郭嘯天在縣城沒有什麼路子,即使知道了這些其實真要再往深處打聽,也是沒法子的,一事不煩二主,繼續讓這個書吏往段天德的地方去打聽,甚至為了讓這個明顯有些不詳參合進武將衙門的書吏做事兒,還給出了二十兩的高價。這才算是妥當。
衙門中的人,即使不是同一個衙門,打聽起事兒來也要比尋常人方便,緣由也很簡單,那就是因為他們好歹也算是同一個圈子的人,和尋常的百姓不一樣,這一點郭嘯天知道的很清楚,不然也不至於費盡心思的找這麼一個人了。即使這縣衙和武將衙門還是有差別的,可是卻比他重新找一個人簡單。
果然,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這老書吏就找來了一個在衙門當捕快的親戚,請那個捕快去幫著探聽訊息,好歹這捕快也是武人和武將衙門更加熟悉一些。也更容易打聽。
宋朝衙門有一點其實很突出,那就是官吏這兩個字在這裡級別很是明顯,等級很分明,官,那不用說了,必定是要考試出來的,哪怕是舉人,那也是有功名的,最要緊的是,這些人做官,那潛規則就是不能在本鄉本土當值,而吏則是相反,像是書吏,衙役,捕快,這些都是屬於吏的,多半都是當地人,甚至好些都是屬於小世家,像是什麼捕快世家,什麼幾代書吏什麼的,很有些父傳子,子傳孫這樣的形勢,所以要說盤根錯節什麼的,這吏比官更加的厲害,路子也更廣一些,好些衙門中的書吏,捕快什麼的,都是親家,親戚,想要知道些什麼小道訊息,尋這樣的人,那真是捅到了點子上了。
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從來沒有什麼完美的事兒,所以在底層勢力強大的同時,這樣的吏員想要升級到官也特別的難。上進既然難了,那麼這些人對於銀錢上自然看得更加的重些,也正是因為這樣,當郭嘯天拿出銀錢打聽訊息的時候,這書吏才肯幹,不然誰願意在不明情況之下得罪上官?
而那個捕快肯搭手,更多也是那書吏在知道和自家衙門無關,扯不上什麼關係,不會影響自家的差事的情況下,才肯露出一絲自己的關係來,讓自家的孩子也沾上些好處。
這裡頭的道道不是親身經歷的人那真是說不清楚,想來這也是原著中一般不扯這些事兒的緣由,真要細說了,那就不是武俠,而是官場小說了。郭嘯天本來對於這些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他畢竟不是什麼傻子,當看到那捕快的時候,多少也品味出了一點味道來,猛地想到,要是真的這捕快能探聽到訊息,說不得這救人的事兒,倒是也能託給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