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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黑衣人顧不得理會她,只凝神看那兩個大字,那字寫得十分胖闊,竟像四個字一般。“只管往自己身上去看”――玉露的話復又耳畔響起,他不覺低頭――黑,從頭到腳的黑色――他腦中忽地一亮,“默器”,拆開來,豈不就是“黑犬吠,吠吠吠”?這死小子竟說自己是黑狗?他又好氣又好笑,再抬頭看去,那馬兒早跑得遠了。

望著那飛電一般的背影,一絲笑意竟悄悄爬上了唇角,“後會有期,小子。”

二 金風乍起

眼見著的,天就涼了。

梧桐葉落,飄飄搖搖地墮下來,在玉色衫底打轉,轉出一片秋意蕭瑟。木蘭渡口,雙腳剛剛告別了渡船的人,看著圈圈轉轉的落葉,脫口吟出兩句詩來,“金風浦上吹黃葉,一夜紛紛滿客舟。”

“爺,”箭袖墨青衣衫的青年跟在身後,猶豫一下仍是問出了口,“還要找下去嗎?”

玉色長衫的男子沒有回答,舉目憑眺碧天長遠,半晌才收回目光來,“鐵劍,鐵笛走了?”

“是,”鐵劍忙回道,“剛走,還說叩謝爺重賞。”

“他護得老爺子一路安穩,”玉衫男子轉身,閒閒往岸上走,“這不過是應得的,”

“少主,”鐵劍跟上去,想起方才鐵笛的話,竟忍不住笑了,“鐵笛臨走前,還跟屬下學了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玉衫男子斜眼看看他,笑了,“說罷,是老爺子變了臉?還是阿戈惹了禍?”

“爺猜得真準,說是路上......”鐵劍一字不漏地學起了舌。

――誰說男的就不婆媽!誰說黑的都是烏鴉!

“這下,老爺怕是又被二少氣得不輕呢,”鐵劍學完舌,不忘來個總結。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阿戈太張狂了,”玉衫男子踱進岸上茶館,想想又道,“那位小先生,我倒很想認識認識,若他果真能言善辯能掐會算,”不由微微一笑,“我可還缺著一位幕僚呢。”

“這一節,只怕是鐵笛誇大其詞,”鐵劍隨少主走進堂裡來,“聽來那姓陸的小先生年紀尚輕,會如此神算?莫非是不老的神仙?竟讓他遇著了,我跟著爺走了這麼些日子,怎麼沒碰上?一定又是胡扯,爺您說呢?”

金風乍起,呼啦啦穿堂而過,一尾白幡子悠地捲上去,墨黑三字眼前一閃即逝,那玉衫男子一怔,很快地笑了,“卻也――難說。”

“啊!”風靜幡落,那“鐵算陸”三字好不清楚,鐵劍不禁驚歎,“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無巧不成書,”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專心為人解卦的藍衣少年,眼中光芒愈來愈深,“有緣――必相逢。”

又不是羊年,抽的什麼羊角瘋!一個個問完了流年問家宅,問完了家宅問出行,問完了出行問婚姻,一個上午下來,說得自己是口乾舌燥。也真邪了門,自從在蒼梧郡被那隻黑犬大叔教訓過,一路直來到木蘭渡,似乎客人都染上了他的囉嗦病,一個卦象也要唧唧咕咕嘮嘮叨叨上半天,真是的,看本先生一副長命百歲相就不怕累死我啊?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玉露忙倒上一杯茶,一飲而盡,這才鬆下勁來,倒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免不了抱怨幾聲。

這茶是她特地從家裡偷出――嗯――帶出來的,是蕭茗珍藏多年的好茶,若此時看到竟被女兒用作牛飲,一定是要頓足長嘆牛嚼牡丹的。可連茶聖陸羽的名字我都冒了,又能怎麼著?爹孃,還是女兒更厲害吧?玉露瞄著杯底色綠如玉的茶葉,眼睛一眯,小狐狸一樣地笑了。

“先生,”清而柔的玉色拂過眼前,像是風吹來了一角碧空,“風十二有禮了。”

嗯,這嗓子挺好聽,話說得也挺有禮貌,就給他個面子,玉露抬起頭來,綻開溫柔敦厚的笑容,“陸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