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臉色大變,身體巨烈地晃了晃,阿成忙扶住他,聽他喃喃自語道:“萬蟻蝕骨?好歹毒!”
“可不是,先生為這鬼蟲子吃了好多苦呢!”
說話間,蕭玖蘭掀簾而出。她一臉疲倦,半依在小芙身上,剛跨出營帳便徑直上車,半步路都不想走的樣子。
秋寧急忙跑進營帳,見步隨雲滿臉是汗,半靠床頭。他坐到床邊握住步隨雲的手,好像握住一塊冰似的。他再摸摸步隨雲的脖頸,也是冰涼一片。
步隨雲微笑著安慰他道:“我沒事。”
秋寧拉開他的褻衣,他身上遍佈青紫淤痕,多半是疼痛難忍時往硬物上撞的。
“怎麼會這樣?”秋寧聲音發顫地道。
步隨雲掩住衣襟,輕描淡寫地道:“也就是那一陣,忍一忍就過去了。”
秋寧知他不願自己擔心,便不再多話,掀開被子上床,把步隨雲摟抱在懷裡,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待步隨雲睡過去,秋寧悄悄下床,穿好衣服後直奔蕭玖蘭住處。
蕭玖蘭的臉色和步隨雲一樣不好,凝神擺弄一桌子藥瓶,秋寧進屋也不招呼。
秋寧開門見山地問:“在下想請教蠱蟲之事,請蕭姑娘賜教。”
“公子精通醫術,他的情況何須問我?”蕭玖蘭仍舊不抬頭,淡淡地反問。
“不瞞姑娘,我族人精通藥理、也懂岐黃,對蠱術卻是一無所知。”秋寧老實回答。
蕭玖蘭這才停下手中動作,抬眼看向秋寧,“蠱術無非是用餵了藥的蟲子互相牽制罷了。只是金氏蠱蟲特別厲害,子蠱植入人體後便融入骨血,除非有母蠱方可引出。”
“隨雲不是將蠱蟲從世子身上引出麼?如果找個內功高手……”
“那是因為世子是小孩,體內精氣不能穩固蠱蟲,而步隨雲內力深湛,蠱蟲進入他體內融得比旁人更快,那種方法對他已無效。”
“非要找到母蠱才能救他?”
“對。”
“為何蠱毒發作時,隨雲會那般痛苦?”
“金氏蠱術之所以歹毒便在於此,可以利用母蠱操縱中蠱之人,要他疼便疼,要他昏便昏,反反覆覆,無休無止。”
秋寧用力閉了閉眼,勉強定住心神,對蕭玖蘭拱手道:“多謝。”
小芙探頭看秋寧離去後,好奇地問蕭玖蘭:“步先生真沒救了嗎?多可惜啊!”
蕭玖蘭神情複雜地低嘆一聲,“救……代價太大……”
小芙驚愕地叫道:“啊?可以救啊?”
蕭玖蘭慢慢站起身,扶著桌邊輕聲道:“以命換命,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誰願意?如無所圖,太不值了……”她隨即嚴肅地吩咐小芙道:“這事不得外傳!”
小芙忙點頭道:“我知道了。”
……
“少主,無冬草找到了。”
“西疆這種氣候,要找無冬草只怕不易,忠叔辛苦了。”
“找是不好找,不過花點心思還是能找到……不過少主要無冬草幹什麼?”
“嗯,我要用這個配藥。”秋寧敷衍地回答。
蘇忠知他不願多說,便自覺地告退。
秋寧用無冬草配製了一種藥,又用剩下的麒麟果配製了另一種藥。
等天黑以後,他端坐案前,案上放了一排東西。
他拿出墨欽的信重讀一遍後,把信湊到燭火上,燒了。
他將無冬草配製的藥一口服下,然後小心地在手肘處貼了一塊人皮,把麒麟果配製的小藥丸封在人皮下,看上去那處好像一塊並不顯眼的疤痕。
他緩緩站起身,吹熄蠟燭,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垮出房間時,他回頭環顧房間,心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