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傳來玄若霞的聲音:“隨雲哥哥可幫我喂雲兒了?”
“他每日都喂呢。”玄天賜尚有些稚嫩的清冷聲音傳來。
玄若霞長長嘆了口氣。
“姐姐若想他們,我叫隨雲哥哥帶雲兒來看你。”
秋寧聽到這句話,悚然心驚,忙向四周看了看。
素琴掩嘴笑道:“公公放心,能進到這裡的,都是娘娘的心腹。”
秋寧放下心來。知道玄若霞表面活潑天真,心計手腕卻還在皇後之上。
只聽玄若霞鬱郁道:“算了。見了又能如何?再說這個時候也不安全。我只是擔心隨雲哥哥的身體。”
玄天賜有些蔫蔫地道:“他這段時間確實不好。勸他也不聽。”
秋寧一怔,步隨雲生病了嗎?
因為春狩發生行刺,墨欽加強了護衛,他沒再潛進宮,秋寧也不方便出宮。算起來,兩人自玄若霞封妃後就沒見過面。
“他哪裡是個聽勸的?天賜,你也大了,多替隨雲哥哥分擔些,不要什麼事都靠他。”
“我明白。”
姐弟倆又隨意聊了幾句,玄天賜告退。
他在門口見到秋寧時,愣了愣,隨即微微點頭算是招呼。未等秋寧進門,他突然道:“秋公公請留步。”
秋寧微微愕然道:“郡王有何吩咐?”
玄天賜一臉彆扭,眼睛也不看人,只盯住對面牆壁道:“那個,你有空去看看病秧子。要不然他動不動就哭,煩人得很。”
秋寧莞爾一笑,道:“多謝郡王提醒。我有空定會去看他。”
玄天賜一邊答應,一邊扭頭跑了。全無平素端方之態。
秋寧進到屋內,素琴將門掩上。
只見玄若霞身著淺緋色襦裙坐在繪有青色山水的茜紗窗下,一面彈琴一面哼唱一首陌生的曲子
“藍藍的白雲天,悠悠水邊柳。玉手揚鞭馬兒走,月上柳稍頭……
飛針走線荷包繡,相思在心頭……風兒清,水長流,哥哥天邊走,妹妹苦等候……”
秋寧第一次聽到這種小調,別有一番纏綿情調在其中。
玄若霞彈了兩遍,琴音總是不準。她喪氣地推開琴,抱怨道:“這琴恁不好彈,要是隨雲哥哥在就好了。”
秋寧上前幾步,道:“娘娘可否讓奴才試一試?”
玄若霞起身讓出位子,秋寧道聲罪,坐下將剛才的曲子彈了一遍,稍有些生澀,調卻很準。玄若霞讓他再彈一遍,自己跟著輕聲唱起來。
玄若霞唱得動情,道不盡意切思綿,繾綣情懷。
秋寧被她的歌聲打動,生出些惆悵。
玄若霞唱完後,目光在他臉上轉來轉去,忽地嘆道:“怪不得他喜歡你,果然是妙人。”
秋寧心頭一跳,臉上露尷尬道:“娘娘說笑了。”
玄若霞展顏笑道:“不許彈這首曲子給別人聽。皇上也不許。”
秋寧被她小孩似的態度逗笑,忍住笑道:“奴才遵命。”
玄若霞從案几旁起身,笑問:“昨日秋公公中暑了吧?可好些?”
“多謝娘娘記掛,奴才已無大礙。昨日多虧娘娘解圍,要不然還不知會被皇後如何整治。”秋寧按規矩行了個禮,心裡也是真心感謝她的維護。
玄若霞鄙夷地哼道:“以前聽說皇後剛烈耿直,沒想到也是拈酸吃醋之輩,太小家子氣了,虧她在朝中還頗有威望。”她站起來從靠牆的長案上拿過一隻盒子遞給秋寧,“你看這個。藥師國的人應該分辨得出它的材質。”
秋寧接過那隻鎏金纏枝牡丹嵌寶盒,開啟來看,是一盒膏狀的芙蓉硝,即可敷面又可做口脂。秋寧仔細嗅了嗅,在清淡的香氣中有一股淡淡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