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邱靜撲通跪地,衝著長生磕了個頭。
長生嚇得閃身躲避,“你這是幹什麼?”
水邱靜認真地道:“多謝義士相助。”
蘇忠和長生忍俊不止,沈重的氣氛被沖淡了些許。
長生扶起水邱靜,紅著臉道:“你別這樣。我既認了師傅,生死都要跟隨。”
“好樣兒的!”玄天賜在門外喝了聲彩,款步而入。
他對水邱靜揚了揚手裡的信,興奮地道:“不過,你們不用去送死,隨雲哥哥已經想到辦法救秋公公,他過幾天救到京城了。”
……
自把秋寧弄傷以後,沒幾天秋寧就開始發高燒,又隔了幾天便神智不清,無法進食。太醫診不出原因,只得拿好藥掉著命,但秋寧還是一天天衰弱下去,半個月的時間已經瘦得脫形,整天昏迷不醒。
墨欽每天都來看他,開始還打他耳光、出言侮辱,隨著他生命的流逝,也漸漸不再挑釁。多數時候沈默地坐一會兒,然後罵罵太醫出氣。
東邊戰事才起,西邊剛平定的戰局又起波瀾。玄天佑本已將大順軍逐出青龍國境一百里,忽然傳來大順軍隊反撲、玄天佑戰敗,退兵九陽山與大順軍對峙。另有一支大順軍竟繞到西北腹地包圍了西州城。
西州城是獨立於玄天佑勢力範圍之外,直接歸朝廷轄屬的城池,過了西州城便是直抵京城的官道,相當於青龍國內陸在西北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西州城破,朝廷將直接與大順軍對峙。如今朝中兵力不足,未必能抵擋勇猛的大順軍隊。
墨欽連下幾道聖旨令玄天佑出兵解西州之圍,玄天佑以各種藉口拖延,後來乾脆親自上京請罪。墨欽心知肚明,他不過是打著請罪的幌子來談條件。
會不會和秋媚音有關?墨欽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便再難以鎮定。他心中一團亂麻,煩悶不堪,徒步在宮裡亂走。不知不覺走到了與秋寧初次見面的梅林。
秋寧陪伴他七年,很多事情已經模糊,獨獨記得第一次見那人兒的情景。衣衫單薄的人靠在廊下吹笛,憂鬱沈思的神情讓他心生愛憐。
也許就是這深刻的第一面印象,讓他固執地認為秋寧是柔弱、需要他保護的人。
他看向廊下的那棵梅樹。時近仲春,梅花早已凋零,卻有一枝枯萎一半的梅花任風吹來吹去。
墨欽忽然指了指那梅枝,吩咐道:“取下來。”
忙有內侍小心翼翼地折下梅枝,呈給他。
這枝梅花的花瓣邊緣枯黃卷曲,而中間是黯淡的紅,宛如干涸的血痕,懨懨地躺在自己的手心。生機已勢,終將凋零。
墨欽拿著梅枝來到秋寧的住處。
那人一動不動地躺著,緊閉的雙眼在枯白的面板上描出兩道濃秀的墨線。
墨欽伸手摸他的臉,沒有一點生命的熱度。
“你醒醒!別給朕裝死!”他惡聲惡氣地搖晃秋寧。
對方毫無反應。
溫柔的媚兒不見了,連那可恨的水邱寧也即將消失。
墨欽突然感到心如刀絞。那感覺,太真實,太驚恐。
他伏下身靠在秋寧頸邊,喃喃道:“你是在懲罰朕嗎?媚兒,醒來,再叫朕一聲欽郎……”
過了半晌,輕如蚊蚋的聲音響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沒有回答,一片死寂……
墨欽離開時,將那枝梅花放在秋寧枕邊。
……
“玄卿到底要怎樣才肯出兵?”
昭文閣內,在一番虛假的請罪說辭後,墨欽按耐不住直接擺出談判的架勢。
玄天佑的銀色面具半明半寐,看上去高深莫測,“保家衛國,為聖上分憂是臣的本分,但去年整年和大順打戰,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