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韓無期的關係問題上,山賊竺幽表示很困惑。
曾經她偷看了石柏藏起來的,得知男女之間若情意相投便可有親密接觸,而她在自己為數不多的相關記憶中搜尋了一番,韓無期的不著寸縷的身體她已見識過,(雖然是隔著屏風的上半身),而所謂的親密接觸,他親過她,又抱過她,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應該算得上“親密”。可她就是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而男女情意相投之後又是如何走到男婚女嫁這一步的,其間的空白對於竺幽來說卻太過高深。
武學上天賦異稟的竺幽,深深地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師父教了自己不少東西,可是作為一個老光棍,這方面他實在沒能教給她任何有用的資訊。
所以這一晚,竺幽咬著被角輾轉反側大半宿,依舊沒能琢磨出個結果來,一直到了雞鳴時分,才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隔著一段距離的韓無期臥室內。
下弦月靜靜掛在天邊,月華似水般自窗臺傾斜而入,密密實實鋪滿了地面,將整個房間照得透亮。
韓無期睜著眼躺了半晌,披了件外衣起身,閒閒倚在窗邊看窗外的月色。
一身黑色束身衣,高扎馬尾的她,絳紅色衣裙姿容豔麗的她,總是掛著明媚笑容的她,故意裝著委屈卻掩飾不住眼底狡黠的她。許許多多個虛影在眼前一一晃過,他深吸了口氣,勾起唇無聲笑了。
每一個,他竟都喜歡。他甚至覺得可笑,初見她時為何竟會對她生出那樣排斥的心思。
看了片刻,他又躺會床上,筆直地躺好,雙眸闔上,呼吸漸漸均勻。
第二日一大早,看診開始之前,傅秋出門,看到了不知在門口等了多久的韓無期。
他一臉認真,好像抱著極大的決心,要向她請教極為嚴肅的問題。令她突然想起來多年以前,那個年紀小小卻整日繃著一張臉的少年。而他自拜入師門後,便再也不曾對自己露出那樣少年老成的神色過。
兩人在桌邊坐下,韓無期沉吟片刻,道:“師孃,我要請教您一個問題。”
傅秋笑得溫和,“什麼?”
“徒兒喜歡上一個女子。”
傅秋剛喝的一口水就那麼忘了嚥下,略帶詫異地看著臉上慢慢浮起紅暈的徒兒。愣了片刻,心思一轉就明白過來,“是竺幽?”
韓無期茶色的眼眸坦坦蕩蕩看著她,點了點頭。
傅秋微微一笑,那姑娘她看著也挺好,長得好看,又透著股靈氣,確實是個不錯的小姑娘。又抿了一口茶,問自家徒兒:“那你是要問師孃什麼?”
韓無期思考了一下措辭,再次一本正經開口:“徒兒是想問,在娶她進門之前,需要些什麼禮節。”
傅秋又是一愣,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自己和沈曉峰好像從來沒有教過他這方面的禮儀,略略自責之餘,看到一向胸有成竹的徒兒露出這樣困惑的神色,又覺得有些好笑,聲音裡也染了一絲笑意,“這麼快就確定要娶她了?”
韓無期沒有半點猶豫答:“是。”
“那你們到哪一步了?”
韓無期皺眉沉吟片刻,沒有作聲。
“你拉過她小手了?”傅秋自認為委婉地試探。
韓無期搖頭,“不曾。”又皺眉想了想,“徒兒抱過她了。”看她有些詫異的樣子,又老老實實道,“也親過了。”
傅秋一口水嗆了一下,自己這徒兒,真是夠直接。
“你不會……與她同房了吧?”
韓無期俊臉染上淡淡紅暈,極認真地搖了搖頭。
傅秋鬆了一口氣,卻突然想起個關鍵問題,“那……你可曾問過竺姑娘的心意了?”
韓無期皺眉,思考片刻後,老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