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能時常見著了。
玉釧兒頓時覺得那木匠雖看著老實,可也八卦呀,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要說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賈家抄家的時候,不過第二次他卻看著自己陷害王仁而不動聲色,當初翡翠雖死,可是身上沒有任何的遺留物,且她的賣身契其實還在宋嬤嬤手中,只是那宋嬤嬤當時不敢去救,就算報了衙門也不過是死個丫頭,沒有任何的價值,偏偏自己要為著姐姐報仇,凡是王家的人,都想要斬草除根。
那趙堂官明明看到了自己,卻笑眯眯地讓自己幹完了,還幫著自己把翡翠的衣服給扯開了,將自己放在一邊的玉佩塞到了翡翠的懷裡。一應事務幹得非常熟練,他原本便是聖上手裡的好刀,晚上來監視便是要看看王家到底有些什麼。只是沒想到會看都早晨那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顫著手來做著這種事情。
玉釧兒跟著金釧兒說完,便有些後悔,有些是不能說的她也說了。正想著金釧兒會有個什麼態度,她卻轉移了話題,兩姐妹說了半宿的話,到了三更才睡去,第二天更是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來。
起來灶間已經有煮好的粥,掀開蓋子還是熱的,金釧兒感嘆了一下孩子他爹的賢良淑德就盛了兩碗,放在桌上之後便回房間換了衣服,出來便見著小床上的壯壯已經醒了,只是抱著自己腳丫啃著,不哭不鬧的,摸了摸底下,乾的,似乎是木匠出門前把好了屎尿才出的門。
玉釧兒煮好了熱水準備洗頭髮,金釧兒聽說了,忙搬著自家的長凳子出來,又將壯壯塞進木頭的搖籃裡隨他自個蹦躂。
“一會用我的,還是當初在府裡的時候攢起來的呢。”金釧兒已經能毫無芥蒂地說起賈府的往事,兩姐妹互相幫著洗頭髮,就像她們還在賈府的時候一樣,溼漉漉的長髮披在背上,浸透了夏日的薄衫。壯壯“啊啊——”叫著要金釧兒的頭髮玩,玉釧兒抓了一把逗著他,來回地晃。
“快躺下,我幫你梳,反正天還早,今天就先放一天吧?”金釧兒覺得現在的生活才是剛剛好,木匠每月賺的銀兩足夠她們過著比普通人好一些的日子,雖不能富貴,到底衣食無憂。
“我前個兒聽說那番邦的玫瑰露對著頭髮很好,可惜被這寶二爺都送了人了,都沒落我手裡一瓶。”玉釧兒有心無心地說起了寶玉,那金釧兒好笑地瞟了她一眼。
“當初府裡的人,何嘗知道金銀呢,旁的不說,便是進了嘴裡的東西,都不知道砸過多少。”金釧兒哼笑了一聲,當初她們倆是王夫人身邊的人,府裡是沒有一個敢來得罪的,這耳朵旁傳訊息的人也數不勝數,闔府的動靜,沒有什麼能逃的過她們的耳朵的。
“也就生來富貴的人,才會不知人間的疾苦。”玉釧兒應當是想起了寶玉,不自覺地哼了一聲,又覺得不好意思,好歹當初金釧兒是喜歡過寶玉的。
那金釧兒自然也是知道的,便說,“你可別在你姐夫那裡說,他看著老實,卻最怕聽到這些了。”
金釧兒拿著木梳,手裡撫摸著玉釧兒的青絲,慢條斯理地梳著,偶爾有些打結的就細心地解開。
那玉釧兒忽然哼起了西廂記裡的詞:“落紅成陣,風飄萬點正愁人。池塘夢曉,闌檻辭春。蝶粉輕沾飛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塵。系春心情短柳絲長,隔花陰人遠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減了)三楚精神。”她學得像,咿咿呀呀的就跟當初的芳官一樣的音調,金釧兒掛著笑給妹妹梳著髮尾,玉釧兒比著蘭花指,敘敘地唱著這一世的繁華。
第八十四章
夜;靜涼;賈環雙手放在胸前安靜地躺在帳篷裡;到了西北他們便不能以天為被、地為床了;幸好沿途都有驛站;過了關口便是西寧;而沿路有一塊小沙漠前後也就兩三天的腳程,衙役們原本便是走慣了的;到了下午便早早地尋了一塊背風的地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