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著,見著趙堂官,忽然伸手抓起了那玉佩。
“不過是個丫鬟,死了又怎麼樣,我伯父是王子騰,我姑姑是賢德妃娘娘的母親,不過掐死了一個丫鬟,是她不好,敢嫌棄我,她是個什麼玩意兒,不就是千人騎,萬人壓的貨,我是王家的繼承人!我……”他正想說什麼,這話卻吞進了嘴裡,他忽而暴起,衝過了重重疊疊的人群,在眾人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衝到王夫人面前,卻被玉釧兒攔住了,他喊著:“都是你的錯,回來了不把銀子拿出來,我被人逼著債呢,反正王家就我一個兒子,為什麼不給我,都是你的錯。”說完將玉佩衝著王夫人丟了過去,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砸在了王夫人的額頭,紅色的液體頓時順著額角流出來,染紅了右眼。
玉釧兒忙回身掏出帕子將傷口按上,擔心地看著王夫人。那翡翠原本是下僕,偏偏因著王夫人當初遣散人時,將她們的賣身契都各自還了,沒有賣身契便是良民,正巧那賣身契如今也在翡翠的兜兜裡,王夫人顫著唇想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那王仁掙扎著被官兵帶了下去,那王子勝對著趙堂官千恩萬求,那王子勝夫人更是跪在地上,求著不要把王仁帶走,趙堂官卻不理,只是吩咐了人帶走。
王夫人覺得自己的額頭一點都不疼,她看著自己哥哥怨恨的眼神,又看著自己嫂嫂似乎要撲上來的動作,顫著嘴唇道:“這是報應。”
玉釧兒一激靈“啊”了一聲,回頭驚恐地看著王夫人。
“這是報應。”王夫人苦笑著低低地又說了一聲,之後卻是面無表情。她以為自己孃家還在,便不願意在賈府吃苦,可是四大家族原本便是同氣連枝,賈府倒了,王家怎麼會好,這便是報應了。
等著第二日,連著王子勝都被抓走,他夫人見不著王子勝,又聽聞自己兒子被判了死刑,出門便一頭撞死在了門口的石柱上,王夫人拎著一個小包,被玉釧兒扶著慢慢地走出了城門,她被趕離了都中,今生不得回京都一步。
王夫人順著大街,往南走著,路過賈府時,只看見滿府的白布,門口的紅燈籠如今也換成了白燈籠,她只看了一眼便託著玉釧兒的手,慢慢地跟著人群出了城門。
那年她十六,嫁入了賈家,迎親的隊伍繞著整個京都走了一圈,十里紅妝,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嫁衣頭由哥哥揹著出了門,王家跟賈家原本便是世交,自小又是一塊長大,沒有不放心的。只是到底做姑娘的跟做媳婦的不一樣,她忍著淚趴在王子勝的背上,安靜地出了門。
“妹妹放心,我雖沒用些,可到底有大哥在,他們若是敢欺負你,你便回孃家。”
只是日子久了哪裡還有兄妹,他有他的妻子,自己有自己的丈夫,她只以為老太太高壽了,總會撒手走的。
那年她十八,第一次懷孕,府中上下一片的歡騰,她就像被供起來一樣的簇擁著,回了屋子養胎,不再需要伺候婆婆用飯,自己想吃什麼便能吃什麼了,好日子才過了倆月,就等到了一個女子安靜地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遞茶,一個通房,兩個通房,一個姨娘,兩個姨娘。
日子越過越沒意思,好在珠兒爭氣,賈政又被安排了差事,平日不在府中,空蕩蕩地沒有什麼人氣。府裡也不過是兄友弟恭的面子,妯娌之間也不過是應酬,哪還有孩提時代的天真,原本熟悉的人放在了賈家,似乎又變得不熟悉了。
玉釧兒看著王夫人的神情呆滯,似乎也沒有要回賈府的姿態,只是愣愣地過了城門。
“我手上還私藏有一些銀兩,太太要不要去租輛馬車?”玉釧兒小聲地問道。
王夫人看著玉釧兒點點頭,之後她便抱著包裹坐在城門外的石階上,聽著一處涼棚裡的人說著話。只是等了許久卻一直未見玉釧兒回來,王夫人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了,她直直地看著城門口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