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應突厥人,抓起了百多人,立即當眾斬首,餘黨駭得四散逃亡,此時朔方除本土住民外,再無外來人。”
龍鷹心忖郭元振的狠辣,自己是學不來的。問道:“活口招供了?”
郭元振哂道:“哪到他們不招供,沒人可以在刑室內充硬漢,只要有感覺便成。”
龍鷹聽得不寒而慄。
當年若非不能傷殘他的身體,恐怕早臣服於來俊臣的酷刑下,而來俊臣以他別出心裁的刑具來款待自己,反正中他下懷,因禍得福。
郭元振說得對,“感覺”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天賦,也是最大的弱點,形成“感覺”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感錯綜複雜的總成效,失去任何一感,均是生不如死的可怕後果,平時“身在福中不知福”,習以為常,豈知五感俱全,已是最大的福份。
道:“我們該如何處理奪得的敵寨?”
郭元振道:“今次敵人損失極巨,兵員和戰馬的傷亡不在話下,又失掉大量糧貨物資,士氣上的挫折尤為沉重,不過突厥確為經得起考驗的雄師,若我們因勝生驕,將吃苦果。”
龍鷹是人生路不熟,剩是對統萬在戰略上的掌握,已屬“盲人騎瞎馬”,誤打誤撞。但話說回來,如事前和郭元振商量,郭元振肯定大力反對。
基本上,郭元振沒打過統萬的主意,在戰略上是對的。而龍鷹和眾兄弟之所以沒有“殉城”,皆因有地底水道。由此可看到戰爭成敗的不確定性,從來出人意表。
現在一切迴歸常理,反瞧出雖初戰得利,卻非壓倒性的勝利,因默啜的大軍仍源源不絕的開來。其他不計,剩是突厥最精銳由莫哥率領的金狼軍,等若一個擴大十多倍的“鷹旅”,本身的實力足以攻陷無定堡,若沒有田歸道的二千精兵把守,就像以劏牛刀去宰雞般輕易。
今次突厥人傾巢而來,與當年對仗的丹羅度大軍不可同日而語,和莫賀達幹高手團的交手,以及昨夜在敵寨內親睹對方臨危不亂的應變能力,印象深刻。
怎樣方能以奇制勝?
問教道:“依大帥的看法,我們該如何利用眼前爭得的上風和優勢?”
郭元振道:“若依常理,我們好應寸土不讓,將主力移往敵寨,據為己有,大幅加固寨防,使無定堡、無定河中游營寨、統萬城三方互為呼應,守上三、四個月,至或一年半載,哪到默啜不退。唯一憂慮者,是鷹爺身負重任,難以曠日持久的在此勾留。”
龍鷹記起當日在猛狼石後目睹的狼軍陣容,道:“凡是燒得著的東西,就難擋得住狼軍的鐵蹄。我們可以火破敵寨,默啜亦可以同樣手段施諸於我們,徒令我們有大破綻暴露在默啜眼前。”
郭元振微笑道:“所以我在說出來前,早宣告是常理,最後的決定,在乎鷹爺。”
龍鷹道:“成也統萬,敗也統萬。於敵我兩方均如是,確始料不及。”
郭元振一怔道:“鷹爺仍要以統萬牽制默啜?然而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前車之鑑下,默啜再不會在無定河中游置寨,地底河起不到作用,統萬將變為孤立無援的殘城廢堡。”
龍鷹默然不語。
這是個艱難的決定,因必須顧及眾兄弟的性命,一旦城破,荒漠上逃生無路,故守統萬是一條死路。
唯一有利者,就是“環境”。
在這方面,老天爺肯定站在守城的一方。
坦然道:“地下河道再非通路,因多處坍塌,小弟亦缺乏再闖一趟的勇氣,故此突厥人即使原地立寨,我亦奈何不了他們。”
郭元振道:“默啜現時可肯定鷹爺在統萬,對他來說,能幹掉你,重要性不下於攻陷西京,能提著你的頭顱返大漠,將盡雪自奔狼原為‘少帥’寇仲所敗、後又有鷹爺你大破丹羅度於鹿望野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