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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父親撫摸著我的頭,醇厚低沉的聲音煦煦傳來,“我的寶貝女兒要走了,我怎麼能不送啊。”

寒假回來的時候,發現父親比以前蒼老許多,耳鬢的白髮見多,幾天沒見,他的面容更加憔悴不堪,眼眶泛著紅絲,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眶深陷,額頭的皺紋也多了起來。

我抬手想撫平他的皺紋,不想讓他們看出我眼底的擔憂,只好換成調皮的語氣,“爸,別太累,等我畢業了,我就可以養您二老了,你們就等著頤享天年吧。”

父親的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好,好。”

父親在送我去安檢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男人,他正排在我的前面,父親頷首低眉,語氣恭順,謙卑地問好,“您好,堇總。”很少看到父親些微低聲下氣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父親在我心裡一向是高大魁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那個人原本正低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掌上的手機,聽見有人跟他打招呼,連忙回頭,輕開薄唇,發出抑揚頓挫擲地有聲的聲音“哦,方總,這麼巧?”

父親原本微笑的臉此刻笑容更多,“送女兒上學。”

那個人側目看了我一眼,淡淡回應完父親後,繼續低頭看著他的手機,留給我們一個挺拔冰冷的背影。

快輪到我的安檢順序了,我跟父母依依不捨地告別,也許是我對父母撒嬌的聲音太過甜膩,前面那個人回頭瞄了我一眼,我趾高氣昂地抬眼回敬他,眸子裡閃著毫無畏懼的堅定好強。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難道我的動作太過幼稚了?我的內心憤恨不平,但是我要裝作表面波瀾不驚,哼,你我素昧相識,我才不怕你。

飛機抵達北京,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正在等待計程車,本來嘉名會來接我的,可是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就沒有告訴他我的回京日期。

等車的人很多,呼嘯的風穿過人群吹過來,冷颼颼的,我連忙裹緊羽絨服,心裡怨恨著北方的冬天太長。

突然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停在路邊,透過搖落的玻璃窗,那個人向我揮手,“上車吧,帶你一程。”

看著仍舊不見減少的隊伍,我的心糾結了一會兒,理智戰勝感性,有免費的順風車幹嗎不坐?!

我拉著行李箱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他已經下車開啟了後備箱,幫我把行李箱放了進去。開啟後車門,我坐了進去,他見我坐在後排,又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沒計較,車子緩緩地駛了出去。

我沒聲好氣地把學校地址報給了他,然後默不作聲,眼睛看向窗外,打算不搭理他。

他靜靜地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幫我把行李箱拿了下來,見我一臉的理所當然,第三次笑了,輪到我莫名其妙了,於是開口質問“你笑什麼?”

他理了理黑色的大衣,彎了嘴角,聲音柔和,“覺得你很可愛。”

我無語了,敷衍我,哼!我沒聲好氣的也搪塞他,“你也很可愛啊。”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進了學校。

我本以為遇見他只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可是事實偏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每每打電話回家,總是媽媽一個人接電話,聲音有些鬱鬱寡歡,打父親手機,他經常忙得不可開交,只好匆匆結束通話,父親的工作總是很忙,我已經習慣。

五月的一天,同在北京的發小來找我玩,從她無心的話語中,我才得知,父親的公司年前開始出現很嚴重的財務危機,現在已經出現很嚴重的虧損,幾千名員工的工資都發不下來,面臨著倒閉的危險。

父母把我保護的很好,在我面前從來不提公司的事情,我也心安理得的做個快樂的小公主。雖然我也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很希望生個兒子傳宗接代的,這種觀念在我們那裡非常盛行,可是母親的身體這輩子只能生育一個,一直深愛母親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