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是輸了就罰酒一杯麼,如今怎麼成了賞酒?
但心裡都知道霜兒小姐怕是有什麼深意,在這時候自然不好打斷於她。
也就在此時,霜兒小姐笑吟吟的瞥了眾人一眼,下面已有侍女捧上了一個棋盤來,旁邊放了一壺酒,一隻杯,置於亭間。然後霜兒小姐看向了涼亭裡面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笑道:“奉師兄,你是咱們天來城第一棋手,就連我家七叔祖都下不過你,還說過你將來定是一位統領大軍的謀略高手,我們平時都是不敢和你下棋的,今天便由你引個頭如何?”
眾人目光都集中了過去,卻見那位奉師兄三十餘歲,披散了頭髮,在這一群年青修士裡,倒是顯得年齡略長,為人也較沉默,很少與人說話,一雙眼睛總是眯著,似乎隨時會睡著一般,只是偶爾,才會有精芒畢露,見到霜兒小姐提起他來,所有人目光便集中了過去。
而那位黑衣棋士,被霜兒小姐點了名,也是笑了笑,飲了一杯酒才站了起來,微笑道:“霜兒小姐賞酒,不敢不飲,只是這亭裡都是舊識,已經下過不知多少棋了,再來一番,也是無趣,幸得今日有烏遲國貴客光臨,不如我們二人手談一局,以助各位酒興如何?”
涼亭之中,眾人聽了,頓時大聲叫好,氣氛一時熱烈了起來。
“唰”“唰”“唰”
無數道目光落在了方原臉上,等著他的回答。
就連金寒雪,也在這時候轉頭向他看了過來,似乎很是好奇他的反應。
論起根基,誰也不如方原,當然誰也不敢與他談論這個。
但天道築基,卻也未必樣樣都精通,恰恰相反,專精於修行,反而其他的事情都懈怠了,便如金寒雪小姐一般,其名為道痴,便是因為一心撲在了修行之上,可是除了修行之外,其他的事情,琴棋書畫,飲酒遊戲,卻是全然不通,所以才有人暗中稱呼她為“木頭”……
眼前這位烏遲國來的天道築基,定也多半如此!
奉師兄是真正的棋道高手,他的修為不過平平,只是四脈築基,但在棋道卻是大家,天來城無人敢說在他之上,這個烏遲國來的修士,又怎麼可能在這一道勝得過他?
而迎著這麼多人的目光,方原心裡哪還有不明白的,他平時專心於修行,卻不代表他不懂這些人情事故,恰恰相反的是,他對別人的情緒變化,向來都很敏銳,神情不變,眼神不移,便已經將場間諸人的臉色變化都收於眼底,對他們的打算也猜到了七八成……
於是面對那黑袍棋士的邀請,他只是微微搖頭,道:“我不會下棋!”
涼亭之中,眾人頓時微微一滯。
若是方原說自己下棋不好或是什麼的,大家都定然勸他,諸如什麼“小遊戲而已”“玩玩罷了”,眾口一致勸他下場,但沒想到這烏遲國修士只是來了句“不會”,這怎麼說?
霜兒小姐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冷笑了一聲,目光瞟向了另一個人。
那卻是一個穿著麻布衣袍的年青男子,比方原穿的青袍還要素淨一些,膝上橫著一柄長劍,既不說話,也不飲酒,只是正襟端坐,直到這時候迎到了霜兒小姐的目光,才慢慢的站了起來,道:“其實霜兒小姐不說,我也想開口了,我此生還未見過天道築基,但想來能結天道築基者,定然天資過人,我不求別的,只想請你為我指點一番劍道,你道如何?”
涼亭之內,諸人心裡又是微驚。
這麻衣年青人,也是涼亭裡一位物殊的存在,此人名喚厲道雄,乃是天來城附近,一方小仙門的真傳大弟子,那仙門不算什麼,但這年青人卻是連天來城幾位老祖都讚歎不已的劍道天才,否則的話,就憑他那仙門的些許底蘊,他也沒有資格混進霜兒小姐的這個圈子。
平時諸人自重身份,與他交往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