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響起了叩門聲,梅逐雨道了聲進來,霜降道長就端著一碗水進來了,放在了梅逐雨案几邊上,“小師叔,無根雨水接好了。”
真好看。武禎頗有閒心的這麼想著,就這樣看著他一絲不苟刻完符。當符完成,只見光華一閃,那一小碟鮮血硃砂全部被吸收,那塊桃木片一下子顯得顏色深沉不少。
外面這會兒下雨了,陰沉了一日總算是下了雨,這場雨過後,應該能有幾日晴天。武禎分心想著,見霜降道長眼神一直往梅逐雨手上的桃木片上瞄。
自己的郎君是個道士。武禎再度這樣意識到,他的動作熟稔而自然,刻符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武禎甚至能感覺到他每刻一筆,那塊桃木符上就迸發出一道靈氣。他的舉手投足與神態,是與往日處理刑部公文時不同的模樣。
他好像忍了忍,但是沒忍住,出聲問道:“小師叔,你是想做桃木劍?這塊桃木是不是太小了?”
選好之後,他將桃木片浸透了鮮血硃砂,接著就著一手鮮紅開始刻符。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武禎就靜靜看著,一聲不吭。
梅逐雨道:“不是。”說罷他兩指夾著桃木片,口中低低唸了兩句,指間夾著的木片驟然自燃起來,又被梅逐雨扔進了那碗無根水裡。
武禎看清楚了,那都是桃木,不過年份產地不同,顏色也略有些不同。梅逐雨拿起每一片細細看過,最後選了顏色最深最小的那一塊。
燃燒著的木片入了水,竟然未曾熄滅,反倒在水中靜靜燃燒,直至完全燒完。
他剛才為了制住瘟神,劃傷了手,本來已經包紮好了,現在他又一把將布扯開,將那還沒開始癒合的傷口擠壓著,滴出一些血在玉碟裡,又往裡面混了硃砂。混好了鮮血硃砂,他將剛才在霜降那裡拿來的木片擺了出來。
霜降道長的目光,從那塊木片開始燃燒後就變了,先是錯愕,然後變成肉疼,最後眼看著木片燒完,他好像已經不忍直視了,眼神都瞄向了一邊,那表情活像有人在他面前糟蹋了他的寶貝但又無法阻止,努力壓抑著痛心疾首。
梅逐雨就轉回來,抱起她一起去了書房。武禎在他懷裡,睜開一隻眼睛去瞧他準備做些什麼。
梅逐雨並沒有看他,但就好像頭頂長了眼睛,看見了他的表情,晃著那碗水說:“不要偷懶,好好練習,你遲早也能用生桃木畫出止邪符。”
眼見他往書房那邊去了,武禎抬了抬爪子,“郎君——”
霜降:三十年後我大概才能畫得出來。
武禎正被郎君揉肚子揉的舒服,卻感覺他忽然把自己放下,走出了房間。武禎只聽郎君在外面叫了霜降,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沒一會兒,郎君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幾塊木片。
看霜降道長應了,武禎稀罕的多看了他兩眼。霜降道長一貫可是冷傲的很,這會兒怎麼如此乖巧,那常見的傲然之色都不見了。武禎感覺出來他好像有些怕自家的郎君,心裡很有些奇怪。
梅逐雨當下也沒有其他心思了,更加仔細的順著她的肚子摸索了一會兒,心裡細細思索片刻就有了計較。
在她看來,郎君雖說稱不上溫和,但也是個好相處的人,怕他?至於嗎。
梅逐雨瞧了她肚子上那一片更顯柔軟的白色毛毛,伸手過去摸了摸,又摸了摸。武禎的肚子鼓鼓的,像是吃撐了,但他能感覺到那裡面瘟氣的混亂,很明顯,這東西吞得多了,武禎十分難受。雖然她語氣輕鬆懶散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但梅逐雨將手在她肚子上探了探就明白了,武禎這會兒正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她心中想著,眼前出現一碗烏黑的水,正是那碗被梅逐雨燒了符的無根水。
武禎感覺到背上那兩把小心翼翼的撫摸,乾脆一轉身露出肚皮,“幫忙揉揉肚子,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