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不是後世的讀書人,他們自然是不知道老朱後來是怎麼對付人沈家的。他們只知道老朱雖然讓沈萬三捐銀子了,卻也同時分封了沈萬三兒子們官職。
這可是老朱,對自己人從來不會手軟的老朱,卻對一富商……這無形中抬高了沈萬三的身份地位。
這世上的事,預測很難;馬後炮極易。
無論是什麼人,在他正得勢的時候,永遠是威風八面,眾人仰慕的存在。什麼商賈低下,那不過是文人幹翻了商人階級,為自己立的馬後炮式的“正義理由”罷了。而明初,正是商人社會地位不低的時段。
蒙元剛剛北逃,其近百年的社會等級並非立時三刻便改了的。
現在能讓沈萬三的管事俯首帖耳,顯然便讓他們想到了“貴人”二字。不然憑什麼聽他的,那可是沈萬三,富可敵國的沈萬三。
許仙想了想說:“這事我不管,看方兄怎麼說?”作為被刺被害人,自然先要徵求他的意見。
“沒,沒事了。不用了!”只是許仙絕對是問錯人了。
一路上聽多了李文說他李家如何如何協助陛下,又是如何地聽從丞相的吩咐,“身在周營,心在漢”……
這—切切,早在方程腦中落個惹不得的印象。有了這印象,他哪兒還敢抓住李文不放。
“許公子與二位公子,到樓上,樓上有雅間。”管事是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他在沈家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沈家有為誰制過畫像,傳於各個鋪子,吃用全免,更要全力協助的。
許仙卻偏偏有了這待遇。
沈家富可敵國,待遇好,遇官也不怕。對經歷過蒙元、周、明的管事來說,他是無論如何不願意丟了這差事的。但是偏偏他這出事了,都動了劍了。
誠然,是沒有傷到許仙。但是沈家人會聽這解釋嗎?
他,不敢賭。
趕忙分開,才是正理。
第70章、低頭道歉
隱約中卻也有人問道:“這還沒科,就開二樓好嗎?”
管事回頭狠瞪了那人一眼,立即親自領著上了二樓。
二樓與下面不同,盡顯典雅高貴。登高放目,人流穿梭,自是心曠神怡。
管事退下,準備許仙他們叫的茶點。方程忍不住嘆息道:“漢文多年未見,真真是好大的顏面。”
“怎麼說?”李公文好奇問道。
方程說:“這會館二樓—直是隻在奪標中榜時才會開啟,平日裡誰來都上不了二樓,想不到今日卻上來了!”
方程的感懷,李公文是不懂的,因為她並不是個士子。
與此同時,樓下眾人卻也在追問許仙的—切。但是他們卻發現無論他們怎麼打聽,也最多是聽到許仙貧困,有貴人相助。至於誰是貴人,又是個怎麼相助法,卻是一個也不知道。
“管事,這許漢文……”眾人求著下來的管事,又送上銀錢。
管事的才說:“他,不是一般人,就是自家老爺也不得不以禮相待。”
“哦-”眾人仿若悟了,心滿意足地坐下。
其實,管事的哪兒知道許仙是什麼人,但是他這樣—說,眾人偏偏以為明白了。
只有李文忐忑不安。如果直接說出是誰,什麼關係,反倒不會太過忐忑。只有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才會更加令人忐忑不安。
樓上,吃了酒,方程也說出了他的忐忑不安。“漢文,聽說以後商戶不得科考,不知是不是真的?”
封建社會不讓商人科考,這已經是歷史慣例,無須懷疑。也許初建天下時會從商人中取才,但是一旦穩定,商人是必然受排臍的。
許仙根本都不用細想,便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