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招如若快速使出,氣勢奔放,雄渾肅殺,便如同千百棵樹木上的葉子紛紛飄落一般,這招劍法須得四面八方的都照顧到,後招方位更是不一,幾乎無可猜度,毫無破法,一向是陶鈞的得意招數。
他自忖這招一使,除非敵手功力高他幾倍,或者劍招快他幾倍,否則絕無可能失敗。
誰知齊御風根本不出劍與他相抗,只伸出手指,指點了他身上五個穴道,陶鈞登時一怔:“怎麼這五個地方又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當即凝住身形,慢慢體會,漸漸心中便生出一股惶恐之情,心道這五處方位,但凡他刺出任何一劍,我都來不及閃避,這一招“無邊落木”,卻終究還是讓他破了。
更何況齊御風出劍本來就是奇快,自己這一劍擊出,他就算連刺出這五劍,也並非絕不可能。
接著齊御風又持劍擺了幾個架勢,陶鈞一看,更是凜然心驚,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原來這幾個架勢,齊御風的長劍所在方位實在巧妙到了極處。
“無邊落木”這一招中刺來的九劍、十劍、十一劍、十二劍……每一劍勢必都刺在他長劍之上,這劍勢驟看之下似是極拙,卻乃極巧,形似奇弱,實則至強,當真到了“以靜制動,以拙御巧”的極詣馭香。
當下他不由得面如死灰,對本派武功信心全失,只覺縱然將華山派劍法練到爐火純青,遇到使這種劍法之人,那也是縛手縛腳,絕無抗禦的餘地,那麼這門劍術學下去更有何用?難道華山派劍術當真如此不堪一擊?
齊御風笑道:”陶師兄,還試麼?”
陶鈞心灰意懶,口中苦澀道:“不試了,原來咱們練了這麼多年的劍法,都是毫無用處。”
齊御風搖頭道:“並非如此,陶師兄,這次你使我方才的破法,我使華山派武功,咱們再練一次。”
陶鈞奇道:“這還有什麼好練?”他嫻熟華山劍法,深知兩人若單純比試招式,這破法如此高明,正壓制住華山劍法,就算他師傅嶽不群復生,恐怕也非一敗塗地不可。
齊御風搖頭道:“這次卻未必,咱們試試再說。”
當下他手中長劍一挑,一招“金雁橫空”朝陶鈞慢慢刺來,陶鈞眼見長劍刺來,這招式熟悉得不能再熟,當即隨手一劍,便使出方才齊御風的破法橫空擋住來勢,接著見齊御風長劍攻勢已被封鎖,便順勢一劍刺出。
誰知此時,齊御風手中長劍一變,又是一招“金雁橫空”從頭到尾使了一遍疾向前刺,陶鈞登時一呆,但手中劍勢已變,當即回劍又橫劍一擋一帶一抹,將齊御風攻勢擋住。
齊御風也不變招,手中金雁橫空接連使出,角度方位一絲不變,只是一招未曾使完,便出下一招,層層疊疊,一招“金雁橫空”使得倒如同“百雁迴翔”一般,陶鈞一時無所適從,當即倒退三步。
此時齊御風身形一變,向左前方邁了一步,蹲在地上,從斜下方又使了一招“金雁橫空”。
陶鈞可從未想到有人能如此猥瑣,居然蹲在地上使招,當即不由得一呆。
那“金雁橫空”的破法,起手式要比“金雁橫空”要稍低一些,可是此時齊御風已經蹲在地上使招,難道自己還能趴在地上破解不成?
他當即心中似乎有所領悟,便停住腳步,凝神思索。
齊御風對方才一招,甚為得意,當即哈哈笑道:“再試試下一招不?”
陶鈞此時只覺得腦中隱約想起點什麼,卻又拿捏不住,當即便沉聲道:“好,你使‘無邊落木’。”
齊御風點點頭起身,當即腳尖一點地,如飛龍在天,拔地而起,躥起一丈多高,接著在空中翻一個筋斗,從天上倒懸而下,臨近陶鈞頭頂之時,手中劍光一吐,便使出一招華山劍法中的“無邊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