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目光變得深遠了幾分,若把山海界放到諸天萬界之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要是自身無有足夠實力,恐怕稍有波折,就會傾覆。
他這時聽得幾聲鳥鳴,轉目看去,見對面枝頭上有無數飛鳥盤旋,正有幾名侍女在那裡餵食,那隻小青鳥身在其中,不過能入得天青殿的,都不是尋常禽鳥,比之前所見,也並未長大多少。
他於心意中呼喚一聲,立時有一個婢女化一道白光飛來,落在近處,萬福一禮,道:“老爺可有什麼吩咐。”
張衍淡聲問道:“近日法器築煉的如何了?”
今後要用到這班妖修做事,當然也不可能什麼都不給,總要有一些法器傍身,這幾個侍女在天青殿中在煉器之道上很是擅長,他閉關之前就命令其等用心打造法器,以備將來之用。
那侍女回聲道:“回稟老爺,六載以來,共是祭煉了百多件法器。”
張衍稍作思索,道:“已是暫且夠用了。”
正說話間,摩空法舟忽然傳來一縷意識,似是其在外面發現了不同尋常之物。
這法舟得了靈性之後有一個好處,就是他不必時時操馭,只需意念溝通便可,就是遇上了一些虛空凶怪,也可自行避開,不會一頭撞了上去。
張衍此時與它交流片刻,借其識意往外一觀,赫然見得,外間竟有一處界空存在。心下也是微訝,當年孔贏在虛空元海之中行走了多久?甚至可能還不止一次,最後卻什麼都未曾尋到,他也有幾次穿渡經歷,同樣也沒什麼發現,但這一次,無意之中卻是撞見,此是運氣麼?
他搖了搖頭,卻未必是,這或許是由於太冥祖師指引的緣故,也可能是那一縷魔性引他到此,總之不可能這般巧合。
沉吟一下,既然如此,那就值得他下去一探了,至少也當留下一座通天晷,若是可以,日後也好方便來此。
正思索間,見有一團白光往那天地關門撞去,一瞥之下,發現竟是一頭“白擒怪”,這等凶怪,傳聞乃是妖魔異類失陷虛空之後,自其精氣之上生誕而出的兇物,自身靈智低下,但至少也可與初入洞天的修士一較高下,有時會被大能修士所利用。
昔年鈞塵界似就曾借用此般凶怪放入山海界中來試探九洲實力。
他目光微閃,這卻是一個好機會,這可借得此物看一下此界情形,於是分出一道化影分身,跟著那白擒凶怪一氣衝入了界中。
那分身過去兩界關門,由於白擒凶怪在前,故是破界聲勢被完全遮掩去了,很是順利的到了這一處天地之內。
到了此間,他按例先看山水地理,發現腳下是一座地星。
通常穿渡界空,假如是到了似鈞塵界那等地方,修士也有可能不著地陸,落在那茫茫虛天之中,但因靈機相互吸引,大多數情形下,還是會落在靈機興盛之地。
他望了下來,發現這裡靈機黯弱,比之九洲還要大為不如,對修士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去處,對九洲各派似也沒有任何價值。
可這等地界,偏偏有白擒怪撞進來,這裡面又透著一股極不尋常的意味。
再是看了看,此怪雖先他一步入界,但是因氣機比他這分身來得渾厚許多,故是反而遲了許久,至今未見。
他也不知此怪什麼會到來,故沒有在此空等,決定先去看一看此世景況,於是把雲頭一按,沿著山脈水河飛遁,一路行來,才發現此界原也是有人種居住的,似那妖物異類卻是一個不見。
不久之後,見得一處臨河州城,此刻外間卻有黑壓壓一大片軍營壘將之團團圍困,旌旗密密,金戈林立,人喊馬嘶,殺氣沖天。
城頭之上,卻有一個身著方士袍服中年人站在那裡,手持幡旗,身上靈光時隱時現,竟是一個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