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座駕,把杜時巽喚至近前,肅聲問道:“孩兒,對上此人,你可有勝算?”
杜時巽傲然道:“孩兒有堅甲神兵,何須懼他?”
喬掌門見如此鬥志昂揚,一方面為之欣慰,一方面卻也為他擔憂,杜時巽雖是在門內鬥法時無人可擋,可容君重實在是千年一出的人物,遠非常人可比,實是勝負難料。
杜時巽自袖囊中取了一套朱雀明光寶鎧穿上,待披掛完畢,趙夫人上來為他披上自鳳湘門中借來的“紫鳳織金氅”,叮囑道:“吾兒千萬小心應付。”
杜時巽信心十足道:“阿母寬心,容君重連使兩門神通,已是漏了底,孩兒有辦法拿他。”
趙夫人點點頭,輕聲道:“去吧。”
杜時巽走前兩步,取了一柄足有丈許長的破陣狼牙錐出來,掂了一掂,雙足一跺,轟隆一聲,就昂首衝入天穹。
容君重見是他上來,打量了一陣,才道:“久聞杜道友之名了。”
杜時巽用破陣錐指著他,道:“容君重,今日定取你性命,還有何話,快些痛快說出。”
容君重居然露出認真神色,道:“倒是有句話,稍候自會說與你聽。”
杜時巽哼了一聲,也不耐煩與其多言,陡然發聲大喝,揚起手中破陣狼牙錐,呼得一聲當頭砸來,狂風立時卷至,隔著數十丈遠,竟是壓得容君重衣衫獵獵作響。
容君重絲毫不為所動,頭頂之上忽得噴出一道白光,裡面托出一團煙霧,形似一隻人掌,仔細看去,乃是一柄三指小叉,心意引動之下,倏忽飛去,與破陣錐重重交擊在了一處,頓時傳出一聲鏗鏘交鳴,回聲久久不絕。
喬掌門見此物一出,神情略微緊繃。
軒嶽門中《三廣匯要法》有山變、雲變、震變等三種變化,煉至高深境地,可由心轉化,叫人無可捉摸。
而這柄三指叉已是被容君重祭煉如意,可與功法一道隨心而變,前次鬥法時,鍾臺三名長老就是應對不及,還未怎麼使出本事來,就被殺死,其人連法力也未耗損多少,如不是如此,總也能勉強拼個平手。
杜時巽見三指叉過來,起手一抬神兵,欲要將其撥開,可突覺手中一沉,彷彿不是架著得一柄飛叉,而是挑著一座山巒,一個失陷,身形就要往前傾去,他也不慌張,嘿的一聲,就要設法穩住。
可就在此時,三指叉忽然變作一縷輕煙飛去,那錐頭卻是一輕。
此刻正好他發力之時,前方一空,身形不禁向後仰去。
那股雲煙趁此機會,頃刻間繞著他身旋轉了數十圈,再往裡一收,竟把他牢牢捆縛了起來。
他忽然大吼一聲,把肩膀一晃,身軀轟轟長高,須臾變作十丈高下,就將身上雲繩崩散。
容君重神色不變,心意牽引下,飛叉繞著杜時巽如狂風驟雨般擊下,且又不停變幻來去,時而如莽山壓墜、時而如百鍊柔絲、時而如地裂山崩,到了最厲害處,晃眼之間,竟是一剎那間變化二十餘次。
底下之人看得都是心驚膽戰,冷汗直流,這等凌厲攻勢,稍有不慎,就要落敗身亡,駭怕之餘,也是驚歎,杜時巽不愧力道修士,一身堅軀鐵骨,又有寶甲罩身,就是被連連擊中,也只當無事。若是換了他們是哪個去,早已挺受不住了。
杜時巽雖是不懼,可每次欲要拼著捱上幾下,設法逼近容君重,都是被那飛叉擊得後退,鬥到現在,兩者之間反而越來越遠。
此刻他已是漸覺不耐,將破陣錐收在背後,靈機一運,雙目之中探出一縷神光。
他雙目能觀靈機真幻,此刻看去,對三指叉內中種種變化無不了然於心。找準一個空隙,一拳打出,轟隆一聲,將尚在變化之際的雲煙震散開去,隨即一個踏步,化作一團轟轟做響的赤焰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