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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出現了一輪碩大無比的月亮,一輪佈滿坑洞和溝壑的淺黃色月亮……
激烈的打鬥聲將任天翔從迷糊中驚醒,他從車中探出頭來,只見遠方官道上,兩幫人激戰正酣。在赤地千里的河南地界,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多人,心中不禁感到十分親切,卻沒想到這不多的人馬,卻在自相殘殺,惡鬥不休。
他本不想多管閒事,但人群中的那個依稀有些熟悉的身影突然間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急忙對杜剛等人道:“快過去幫忙!”
“幫哪邊?”杜剛忙問。
“當然是幫那個女人!”任天翔指向戰場。就見戰場中一個紅衣女子在人叢中往來衝殺,英姿颯爽,令人側目。
杜剛與任俠應聲而去只見二人衝入戰團,頓如兩隻猛虎衝入狼群,轉眼間便打到了十幾個黑衣漢子,剩下的一見形式不對,急忙呼嘯而去,轉眼間便走得乾乾淨淨,場中只剩下那個紅衣女子和她幾個同伴。那女子令人救助同伴,親自來到任天翔馬車前,拱手拜到:“多謝恩公仗義相救……”
“你想怎樣謝我?”任天翔躲在車中捏著嗓子問。
那女子愣了一愣,遲疑道:“不知恩公想要怎樣感謝?”
任天翔一本正經道:“一個女人在江湖奔波,實在太辛苦,我看姑娘不如就跟了我吧、”
那女子面色陡變,雙目一寒就要發火,任天翔已從馬車上突然跳下,欣然大笑:“跟你開玩笑呢,你這母老虎要真跟了我,那我還不如趕緊找根繩索上吊算了。”
那女子先是一愣,待看清任天翔模樣,不禁莞爾,抬手就要給任天翔一巴掌,不過她只是揚了揚手,卻又尷尬地放了下來,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輕輕一笑:“原來是你,多年不見,還是那般油腔滑調。”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與任天翔有過數面之緣的丁蘭。自從西域一別,二人再沒見過面,任天翔更是再沒有過她的訊息,不過當年那一絲尚處於朦朧之中的情愫,卻成為他心中難以忘卻的珍貴記憶。仔細問起別後情由才知自范陽兵變之後,大唐漸漸失去了對西域的掌控,西番勢力漸漸東侵,西域商路基本斷絕,因此蘭州鏢局不得不往內地發展。不過戰亂之時,鏢局的生意越發艱難,因此鏢局偶爾也幫唐軍押運一些物資,這次鏢局便是在長安接了十幾車貼了封條的鏢。沒想到半道上就遇上悍匪,幸虧有義門劍士出手,不然這一趟鏢只怕不保。
任天翔見那些鏢車封得嚴嚴實實,想必十分貴重,忍不住就問:“如此重要的鏢,為何丁總鏢頭沒有親自押運?”
丁蘭眼眶一紅,澀聲道:“去年父親幫助朝廷,講江淮的錢糧押運到關中,沒想到路遇叛軍襲擊,身負重傷,至今不能下床。我只好替父親走鏢,幸好有阿豹和諸位叔叔伯伯幫我,為我分擔了不少重擔。”
說話間就見阿豹和幾位老鏢師上前與任天翔見禮,眾人對任天翔以前就頗有好感,如今見他已成為義門門主,守衛淮陽的功臣,對他自然更是刮目相看。任天翔見阿蘭提到阿豹之時,神情明顯有一絲異樣,心中便猜到一絲端倪。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揣測,他悄悄拉過阿豹,低聲問:“豹哥,小弟啥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阿豹“嘿嘿”一笑,靦腆道:“這個……總要等總鏢頭身體痊癒才行。”
相比阿彪來說,阿豹明顯要誠實靠譜得多,任天翔心中也不禁為丁蘭感到高興。丁蘭問起任天翔的去處,得知他要去鄴城,她不禁欣喜道:“咱們也要去鄴城,正好順路,不如一起走吧。”
任天翔仔細一問,才知丁蘭是要押鏢去鄴城唐軍大營,想必這批物資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