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二當家生性謹慎,這等大事要是不是大當家親口吩咐,出了事之後先死的就是二當家,所以即便是面對著這個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小傢伙二當家依舊是不斷的對其試探。
陳九做事問心無愧,最關鍵的是在賊窩裡面生活了這麼些年,要是連一點偽裝都不會的話,那陳九早就被人設計死了,那會活的這麼滋潤。
不過大當家要將大家給甩開獨自逃跑的事情,陳九是一點都不敢往外洩漏,一旦洩露出去到時候第一個先死的恐怕就是他陳九,而且罪名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挑撥離間,破壞山寨團結。
是以雖然說陳九以前和二當家私下裡面關係不錯,但是這件事情是提都不敢提,口風就更不用說了。
二當家點點頭:“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明天就去找幾位當家的一起商量,到時候你小子與我一起過去,當著大家的面將事情說清楚”。
二當家與大當家之間有齷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在這年關將近的時候二當家更是利用這批貨做了不少的文章,如今突然間聽到大當家說叫自己將這批貨給發下去,二當家怎麼可能不謹慎,以己度人,要是不謹慎早就被人給吃了。
還是與其餘的諸位當家一起去發貨,到時候就算是大當家想要出面利用這批貨給自己定罪,或者說是給自己來了一個不守規矩的罪名,不承認給陳九下過命令,到時候陳九為了自保也是要推脫不承認自己傳過話,沒為自己作證那不就任人宰割了。
這短短的一瞬間二當家已經是念頭千迴百轉,可見其為人老道。
陳九這個小狐狸當然是知道這個老傢伙的想法,輕輕一笑:“行,如今天色不早了,二當家早早的休息,我就不打擾二當家了”。
說完之後陳九看了一眼裹在被子之後的玲瓏曲線,然後向著二當家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二當家一腳向著陳七踹來:“好小子,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居然敢打趣老子了是吧”。
這一腳當然是沒有踹中,陳九機靈的逃出了門外。
看著“砰”的一聲關上的房門,陳九輕輕的一嘆,在這賊窩裡面二當家也不容易啊,這些年的交情雖然重要但是絕對不值得付出自己的小命。
這山寨裡面都是窮兇惡極之輩,想要永久的好好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事事謹慎,不要輕信任何人,當你真的相信了一個人,與其推心置腹的時候,恐怕你就離死不遠了。
陳九看了看天空,沒想到這年關將近居然又再次下起了雪。
將雙手縮排袖子,看了看依舊在懶洋洋守夜的山匪,陳九輕聲走過去:“要過年啦”。
那山匪見到是陳九之後憨厚一笑:“見過小頭目,是快要過年了”。
陳九此時一呆,這大漢此刻的笑容居然給人一種純潔的感覺,要搖了搖腦袋,這裡面可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怎麼會有純潔的笑容。
“什麼時候上的山啊?”陳九輕聲問道。
大漢將酒囊拿出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已經十七個春秋了”。
看著大漢遞過來的酒囊,陳九沒有猶豫接過之後喝了一口,一股辛辣之氣自肺腑上湧,寒氣好像是在那一瞬間被驅散。
將酒囊還給大漢:“已經十七個春秋了,也是山寨裡面的老人了”。
大漢點點頭,沒有說話。
哈了一口氣,陳九看著沉默的大漢:“可曾在山寨裡面紮根?”。
大漢此刻眼睛溼潤:“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唉,這年頭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嫁給山匪啊,那些個搶來的姑娘也是有限的很,全都分給有功之人,我們這些個小卒怎麼可能會有機會”。
陳九聞言一陣沉默:“今年多大了?”。
大漢撫摸著酒壺:“三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