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秋蟬壓著嗓門道,“大將軍,放棄西壤,堅守平關,此乃萬不得已之舉,但現在還有轉圜餘地。”
柳籍道,“如何轉圜?”
龍秋蟬朗聲道,“大將軍,給末將一個月的時間,末將快馬奔回杭州,若能請到他,一定能擊敗師商!”
柳籍聞言心中一喜,又有疑慮,“他是什麼人,竟有如此能耐?”
龍秋蟬道,“末將以前在杭州的時候知道一名少年琴師,他喚作三千桐,是琴仙焚香和雙子絕琴的徒弟。三千桐得此三人真傳,必有相當實力,而他隱身煙雨三千樓,深居簡出,找到他不難。”
柳籍轉頭跟趙詢道,“鳳皇,你還能抵擋一個月麼?”
趙詢彼時乍聞焚香之名,莫名有感,不覺出神,被柳籍一問,回過神道,“我同意秋蟬的建議。”
柳籍大喜,便跟龍秋蟬道,“秋蟬,茲事體大,不得少誤!”
龍秋蟬眼露精光,振奮道,“末將得令!”
龍秋蟬退出中軍帳,柳籍問趙詢方才緣何走神,趙詢冥冥而已,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淺淺一笑道,“聽到一些名字,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又不知是哪裡來的感覺。”
有了救急之策,柳籍很開心,笑道,“鳳皇也是個謎。”
王文君聽了龍秋蟬的陳述,陷入回憶,“師商?就是那個當年挑戰中朝所向披靡,最後敗給琴仙焚香的那個琴師?”
龍秋蟬答了個是。
王文君嘆了一聲道,“三千桐是琴仙徒弟,有琴絕之名,足可想見一斑。三千桐不久前也曾在洛陽逗留,可惜如今已不知去向。”
龍秋蟬對此言頗為不滿,直道,“相爺門人佈滿天下,要找到三千桐的蹤跡豈不容易,相爺緣何搖頭嘆息?難道相爺是擔心三千桐幫助大將軍麼?”
王文君不知龍秋蟬為何突然說出這等放肆之言,意氣勃然而起,激憤道,“龍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乃一國之相,難道也配不上憂國憂民麼?我與大將軍一文一武,是聖上的左膀右臂,大將軍有難,我難道會袖手旁觀麼?何況我與大將軍乃生死結義的弟兄,我難道會看著大哥有難而不焦心麼?龍將軍此言,是要將本相置於何地!”
王文君言罷,氣憤難消,拂袖背立。
十年前,龍秋蟬隨柳籍班師回朝,曾有幾年的時間經常接觸到王文君,龍秋蟬直爽,與王文君的曲折頗有些相隔。龍秋蟬情急語衝,反被王文君駁斥一番,甚是尷尬,但又覺不過一句話而已,又是何必?卻也慚道,“末將造次,還請相爺息怒。”
王文君聞言轉身道,“我何怒之有?不過痛心而已。罷了罷了,正事要緊,要趕快擬定計策才是。”
龍秋蟬聞言眼前一亮,“相爺有何妙策?”
王文君道,“城南公子世家的公子霜鍾,也非等閒之輩,他的琴藝或不在三千桐之下,若能請到他……”
“我這就去!”龍秋蟬轉身欲走。
“龍將軍且慢!”王文君喊住龍秋蟬,跟上一步道,“龍將軍,公子霜鍾性情極為古怪,貿然去請,絕非良策。”
龍秋蟬急惱道,“十萬火急,還容他古怪?”
王文君搖搖頭道,“別人或許無須計較,公子霜鍾卻非計較不可,不能硬來。此事包在本相身上,龍將軍匆匆回來,還沒有吃飯吧?”
龍秋蟬哪裡有心思吃飯,“我不餓,還勞煩相爺快去請他。”
王文君卻道,“還是先吃飯吧。”
龍秋蟬不應,“可是……”
王文君截道,“我知事情緊急,但若空著肚子去找人,他若請本相吃飯,本相餓得嘴唇泛白,還有什麼藉口推脫?龍將軍以為在此吃飯費時間,還是在公子世家吃飯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