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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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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甄應嘉此前在心中做了準備,見此場面也幾乎站不穩腳——祖宗基業今日必將毀於旦夕!

甄應嘉強撐著開口,“大人容秉,微臣願將所有書信往來物件一併上交——願皇上念在甄家曾為先皇盡忠的份上——”

“甄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盤,”納蘭揆敘似笑非笑,嘆息道,“只是大人好似忘了這織造府上的數百萬兩銀子的虧空——皇上素來最恨那些個貪贓枉法剝削民脂民膏的佞臣。甄大人說是不是?”

江南甄府府上一片愁雲慘淡,圓明園內的緊張氣氛也不遑多讓。

小廈子一口指出害曹貴人的兩個奴才分別是齊妃何常在宮中的,眾妃心中便都有了些苗頭——小廈子是蘇培盛的徒弟,可是皇上的人。

“皇上,不……臣妾……”齊妃抖著身子張嘴想辯解什麼,反倒是何常在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雍正身前,張口便開始喊冤。

“皇上!皇上明鑑,這都是,都是齊妃主謀指使嬪妾這麼做的啊!嬪妾受她脅迫才——”

“閉嘴!”雍正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何氏,“到現在還要狡辯——蘇培盛,把人帶上來。”

“是。”

“奴婢點翠,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見過諸位娘娘、小主。”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宮女走進來跪下磕頭,正是那每日受何氏欺侮的宮女。那日何氏與齊妃商議除去曹琴默的胎時也未曾避諱過她。

何常在瞬間明白過來,她不顧場面神色猙獰的撲了上去,“賤人!居然敢出賣我!”

點翠神色驚恐的掙扎,“小主!謀害皇嗣是大罪,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好了,還不快將何常在拉下來,”雍正面色沉沉,又看向點翠,“你將事情原委說一遍。”

“是,小主自被貶後便心情‘鬱郁’,直到那天齊妃娘娘來訪,”點翠看了一眼齊妃,“齊妃娘娘擔憂曹貴人若生出皇子危害三阿哥的地位,小主則說是曹貴人害她成了這樣,所以要報復曹貴人……”

雍正掃了一眼押在地上被堵住嘴的何氏,“何氏,你還要再狡辯麼?既如此,那兩個奴才杖殺,何氏賜白綾,至於齊妃——”

“皇上,此事尚有疑點。”裕嬪慢慢道,“適才章太醫言說曹貴人此前便有流產跡象,乃是用了不乾淨的東西的緣故,這藥又是誰下的呢?且齊妃娘娘為何無緣無故認為曹貴人的孩子會威脅三阿哥呢?先不說曹貴人懷的孩子是男是女尚不明確,便是生下阿哥也不過還是個嬰孩。若說威脅,那端妃姐姐撫養的四阿哥,臣妾所生的五阿哥不就更成威脅?且退一步說那藥算是齊妃娘娘與何常在所為,何常在失寵,齊妃娘娘身處妃位,一舉一動受人矚目,那害人的藥物又從何處而來?還是說,有人唆使齊妃娘娘?”

聽她此言,眾妃嬪心中各有猜測。從頭沉默到尾的端妃心中最是驚異,裕嬪向來是與世無爭的樣子,不爭寵,不爭鬥。今日怎麼會捲進來?

“裕嬪實在是想多了,”皇后溫聲安撫,“齊妃素與華妃不和,曹貴人又與華妃交好,齊妃心中遷怒一時想差也是有的。至於那藥,何常在曾頻頻出入翊坤宮,想必並不是什麼難事。”

皇后這話便是定死了齊妃二人的罪過了。裕嬪卻不搭皇后下的的梯子,“若說交好,皇后娘娘與齊妃娘娘不也是交情甚好?三阿哥早些年也是得過皇后娘娘的教誨的,華妃娘娘‘無意’中多次得罪皇后娘娘,想必您也記在心底?臣妾記得皇后娘娘最是精通藥理的——當年還護過先皇后的胎。”——最終護成了難產。

這就是直言懷疑皇后借齊妃排除異己了。

皇后被戳中傷疤,幾近惱羞成怒,厲聲呵斥,“裕嬪!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試圖混淆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