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受不了,被子下面空氣稀薄,他捂在裡面不停輕咳。
重翼急道:“快出來!會憋壞的!”
容瀾悶聲:“咳!咳!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重翼揮手,那邊張德趕緊捧了容瀾的衣物走到近前,重翼撩開被子一角對容瀾道:“你身體還很虛弱,讓張德服侍你更衣吧,我去外面等著。”
好一通折騰,容瀾終於如願以償,衣冠楚楚坐到重翼面前。
王褚風給他把脈:“瀾大人,在服下火蛇膽之前,你需每日去溫泉施針治療一次,以確保體內寒氣被壓制,如此,也才能令補血養氣的湯藥發揮效力。”
容瀾“哦”一聲,好像沒聽懂,重翼貼心解釋:“王褚風意思是說,每天都要把你脫光一次。”
容瀾咬牙訕笑,看向重翼:“我不泡什麼溫泉,我要出宮!我大哥呢?”
重翼揮手,房中瞬間只剩他與容瀾兩個人,他將前因後果言簡意賅講述一遍。
容瀾憤憤:“早知流點血這麼後患無窮,我就不該救你!”
重翼替容瀾無奈:“可你如今後悔也晚了,我已經捨不得再死了。”他說著頗為柔情地將容瀾鬢髮別到耳後,拿起面前筷子問道:“你手腕的傷口還沒好,想吃什麼?我餵你。”
桌上御膳被人全部換新一遍,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容瀾確實餓了,自己拿起筷子,不爽冷哼:“我還沒弱到要被人餵食的地步!我自己有手!”
重翼坐在一旁看容瀾吃飯,但見容瀾用左手執筷的作動十分嫻熟,根本不像因傷了右腕才臨時改換。
他忽然想起兒子稟報課業時感嘆過太子太傅慣用左手寫字,又想起在洪州,容瀾給他的那封信上,兩種截然不同的字型。
原來會割右腕不是偶然。
重翼的心忽然暗沉!
瀾兒的右腕曾為了他被釘入三枚透骨釘,後來又因他被生生吊斷,如今,竟還要繼續為了他受傷流血。
他永遠都在讓瀾兒受苦。
“還疼嗎?”
重翼想著,已然捧住了容瀾搭在身前的右手,柔聲輕問。
容瀾抽手,不甚在意地搖頭:“本來也不疼,這隻手不大好使,痛覺也不靈敏。”
容瀾這話其實有安慰重翼的意思,然而重翼聽後只感覺心更沉。
……
“只要你保證小瀾不會再受傷害……”
……
就算他替瀾兒取出了那三枚透骨釘又怎樣,瀾兒還是為他廢了一隻手,也許他真的不懂該如何愛一個人,更不懂該如何保護自己愛的人——不受傷害。
“瀾兒,母后想見你,當面向你認錯,你可願見她?你若不願,我便下旨替你回絕,讓母后再不能召見你。”
容瀾筷子停頓一下,道:“見!幹嘛不見?我正好有事問她。”
重翼沉聲:“好。你不用怕母后再傷害你,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容瀾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娘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她對我所做只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責,而且她很愛你,為了求我救你不惜向我下跪,所以你也不要再怨恨她!”
重翼驚訝:“你說母后向你下跪?!”
容瀾點頭:“你果然是不知道的,我猜就沒人敢告訴你,說實話,我也很意外,按照她以往風格,完全可以命人綁了我給你喂血,沒想到她卻是選擇求我自願救你。”
“老師!你醒了?!”重文忽然衝進屋,他撲到容瀾膝前,而他手中的小狐狸也趁勢跳入主人懷中,蹭來蹭去。
容瀾只感覺自己養了兩隻寵物,心莫名一軟,放下木筷,就一手揉上一隻,他動作溫柔,卻是目光如刀看向重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