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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血脈中不停奔走的資訊素只是神明臨時的餘興,無論他是什麼,繼續前行,就是亞連·沃克能做的最有價值的紀念。

亞連去覓食前去浴室簡單衝了一下,當然是用涼水。傑利親切地為他留了足量的飯菜,教團的人對他好得過了頭,似乎把他當孩子。他默默承情,不好意思讓廚師長替他再開特例:回頭得來幫忙才行。亞連一邊吃一邊玩笑的想到等戰爭結束後要不要跟傑利學習烹飪,幫廚他好歹有過經驗,烘焙也並不複雜。深夜的食堂顯得空曠而深邃,他也就愈發懷念起它熱鬧的樣子——等戰爭結束吧。他有時有這種盲目的自信。

東洋驅魔師路過時,亞連吃完正收拾好盤子。往常都要打招呼的豆芽菜沒有理他,看上去昏昏沉沉,腳步輕浮。他沒去管他,他們又不熟。那個瘦弱的豆芽現在連夥伴都稱不上,教團裡陌生面孔來來去去,像他說的,總要撐過一個月才總算死得有點價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那種天真的傢伙,會死的更快,誰都救不了。聖潔憑依的驅魔師是稀缺種,稀缺就要有稀缺的樣子。

神田喝了口茶,不再想那位常常自說自話的新人。再想他,連茶都會變得難喝。

放好筷子,他左右環顧了一圈,在懷疑傑利是不是又弄了什麼新鮮海貨進廚房,到處都是一股難聞的海鹹味兒。守衛和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反應,估計是事先打過招呼。而當他意識到這味道蜿蜒進了沃克房間,就更加奇怪了。他站在路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自己的房間在樓下,他只是路過。

神田手指拂過六幻的刀柄,踟躕著敲了門。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什麼動靜都聽不到。那味道牽引著,少年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兩指抵住鼻翼,屏住呼吸,向後退了兩步。

感覺一向不太敏銳的神田優顯然已經想到了這味道的來歷。

可已經晚了,門已經開了。

他被指引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如果這時候他還能置身事外,或許能隔岸觀火口氣薄涼地嘆一句,「啊,這就是你的命運啊,接受它吧。」

這是他遇見他人生命運的一刻。

也許資訊素的最大意義皆在於此,我們不需在芸芸人海中苦苦尋覓,不需反覆試探前瞻後顧。或蒙垂憐,冥冥中自有指引,這其中存在著你我上一世的未完待續,哪怕它的起點只是愛慾的召喚。

那傢伙看上去還好,只微微冒汗。

連他都被這海嘯、這漩渦撞擊得有些神志不清,這傢伙還真是遊刃有餘。他拉住那人的領結,洩憤似的啃了下去,撞上了門。他看上去很混亂,抓住他的手隱約在抗拒又似乎是在歡迎。鹹澀的洋麵波濤洶湧,水汽凝結成滴,順著下頜線落在另個人肩上。一場驟雨急劇降落。

「豆芽菜」。

他沒有回答,剋制著喘息著;沒有反駁地叫著要他喚他名字,世間絕景。

神田想,真是造物弄人,蓮花明明是不能在海水中生存的植物;他曾經預想過自己資訊素的味道,無聊的時候。他終日被芙蕖環繞,想要尋找的也是那涉水步蓮的背影,這些話無從對人提起。他並不是不瞭解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但說了,別人就會了解就會認同?

人總是看見自己想看到的,認為自己需要認同的。

這個人總在做無用功呢。

靈魂,惡魔的?多可笑的設定。

他扯開了他的領子。溫潤的潮氣迎面撲來,熱帶氣旋掙扎即將形成,它裹挾著兩人的因故,囂張地盤旋吼叫。

亞連的身體終於軟下來。

氣溫升得太厲害了。冰川正在融化,洪水咆哮,想要進入池蓮盛開的寬闊河道。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一聲敲門,幾句令人氣悶的諢號,這傢伙從來不肯好好叫別人的名字,說話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