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法庭在哪裡?”瘋道人拿胳臂摁住秦假仙的咽喉:“來,給老道指個方向!”
公法庭。
昭穆尊一招失利,就知道殷十九雖然重活一世,但功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
上輩子,金鎏影就不是玄雨的對手。這輩子,昭穆尊還沒打算在眾人面前暴露底牌。
他只是稍微遲疑,法無吾已被震得彈回原地……殷十九沒有傷他。
這個人除了算計之外,心中是不是還存有一些溫情?
直到現在為止,昭穆尊依然無法確定,此時此刻的變故是不是仍在殷十九的算計之中。在當年,這個人的手段就已是這樣虛虛實實,將一切情緒與反應皆算入局中。
武林局,愛恨情仇,皆是佈局。
“阿彌陀佛,將人拿下!”
瓔珞耶提雙手合十,清聖佛氣沖天而起,衝散一空血氣。聽聞吩咐,四周公法庭之人一起湧了上來,以法門之人一馬當先。
法無吾氣血翻騰,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他又氣又急,也是第一個發現殷十九此時……不對!
“喝!”儒門教母楚君儀長袖擊出,殷十九紋絲不動。
氣勁透體穿過,四周人猛地一滯,才發現眼前的人,竟然只是個虛像。
灰披風失去氣勁支撐,緩緩飄落在地。
殷十九卻已經不知去向。
作者有話要說: 很順暢的第一更
☆、臨近
殷十九回到了公開亭附近。
對於已經在掌握中的人,他從來不會去猜測對方想法。
但對於色無極,有的時候,他卻很想猜一猜,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女人心思如海深。
山風呼嘯,迴旋崖間。
殷十九沿著那條路,一步一步登上山崖。
這一路上,打鬥痕跡還沒有完全消失,石塊上還有一些血跡。可想而見,當時的場面是何等慘烈,以九杯愁為首,保護色無極的十名鬼差全部身亡。
那是他的妻子。他卻放任色無極一個人在外,明知魔界不死,下一步行動,一定是針對自己而來!
天色已漸漸黑暗。
山崖下風聲呼呼,這山崖不知道有多高。月兔東昇,微弱光明,映不穿崖底黑暗。
殷十九俯身撿起一片碎石。
這裡的崖面幾乎被強大的氣勁削平,到處都是巨石殘片。在這裡,九杯愁終於不支,他的刀斷為兩截,其中一截與色無極一起,隨風墜入崖下……色無極應當是受了傷。
她初學佛獄功法,全憑天生根骨,還沒有大成。
當時,殷十九為什麼讓人離開自己身邊,而不是將她一直守護下去?
右眼一陣刺痛,殷十九抬頭看天,視野一片血色模糊。
人只要活在世上,總免不了有一些禁錮。承受過去留下的東西,殷十九得到的太多,想做的事太多。就好像他胸口那顆勉強跳動殘破的半心,從十幾年前開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約束著,制衡著……
他是玄雨,卻還不夠完整。他也會厭煩,急躁,抗拒!
將色無極推離身邊,希望她能如同脫離母獸的小獸一樣活下去,這想法本身就是一種掩飾。色無極,曾是慕少艾親自選定,贈與他的第一道制衡。
此時夜風冰涼,殷十九低頭看著山崖。
他在想,色無極心中可曾有恨?
殷十九將九杯愁剩下的那半身體掛在了公開亭,心中卻沒有半點感覺,反而有一股火焰越燒越烈!
他深深吸氣,跳下山崖,讓冰冷的山風,冷卻心中火焰。
……右眼刺痛,入魂,入骨。
像是某種提醒。來自另一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