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貴重的、大件兒的實驗儀器都已經被搬到倉庫那邊去了,只剩下幾個笨重的試驗檯和上面琳琅滿目的玻璃器皿,看著還是很唬人的。
李展鵬一進門就靠牆坐在地上,仰著頭死魚一樣喘著氣,臉色因為失血而蒼白如紙。容遠看到他腿上緊緊纏著好幾層布條,還裹著塑膠袋,似乎是為了防止血滴到地上。
容遠問一直在旁邊監視他的高大匪徒說:“我想給他處理一下,行嗎?”
似乎因為到了暫時安全的地方,高大匪徒沒有多做為難,點點頭,又警告了一句:“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如果要耍花招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容遠沒有多說,從櫃子裡拿出備用的醫藥箱,剪開李展鵬腿上的布條和塑膠袋,只看到血汙一片,他用藥水簡單地衝洗了一下,才看清傷口。
——很新鮮的傷口,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而且巧妙地避開了骨骼和幾條主要的血管,看著嚴重,其實只能算是皮肉傷。
當然,放著不管的話,也有生命危險。
傷口的大小和深度,正好跟某個逃犯手上的匕首尺寸相合,巧的是,匕首的手柄上也有不少血跡。
“對不起啊,小……容遠。”李展鵬低聲愧疚地說,他覺得是自己的原因這些危險分子才會找上容遠,因為自己連累了他、給他帶來危險而內疚不已。
容遠心說,說不準這件事到底是誰連累了誰呢!他邊用繃帶把傷口重新包紮一遍,邊狀似無意地問道:“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李展鵬臉色一苦,說道:“別提了……”高大劫匪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又道:“逃跑的時候被玻璃紮了一下。”
“哦,玻璃啊……”容遠又問:“你們一共逃出來多少人?”
“九個,這裡就是全部了。”李展鵬咬著牙說,忍不住哼了一聲。容遠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受傷的腿被他弄得很疼。
高大匪徒這時候警惕地說:“你想問什麼?”
“不,沒什麼。”容遠說著,嘴角微微翹了翹。
他的聽力遠勝過普通人,在來的路上就聽到他們身後一直還跟著一些人。他開始還懷疑這些逃犯為了以防萬一將所有人分成了前後兩個批次,現在看來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頭頂的瓦片發出“嘎啦嘎啦”的輕微聲響,正有人在上面小心地走動。
容遠剋制住自己想要抬頭去看的衝動,心裡默默對那些還沒有現身的神秘人感到抱歉——原身是倉庫的這棟房子當然沒有大大的落地窗,只在很高的地方有幾扇裝著鐵欄杆的小窗戶,連只貓都鑽不進來。不管來者想做什麼,除了正門,就只能在房頂可以做點手腳了。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反正之後警方肯定會發通緝令,現在告訴我也沒關係吧?”容遠將繃帶打個結,順便問道。
高大匪徒看他這麼從容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不害怕嗎?”
“怕有用嗎?”容遠反問。
“雖然沒用,但就算知道,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科學家都這麼奇怪嗎?還是說你特別的不一樣?”高大劫匪好奇地問。
“誰知道呢?我又沒見過活的科學家。”容遠道:“話說你其實可以叫我名字的……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高大匪徒深深看了他一眼,說:“當然,大名鼎鼎的少年發明家、目前最受歡迎的棉花糖系列產品的發明者容遠……我們在監獄也能看新聞。”他一一指著眾人跟容遠介紹道:“李展鵬你認識,我叫彭高,他叫王文忠、侯剛、周冬、徐益民、孔青川、崔軒耀、王興。”
容遠順著看過去——王文忠正在冰箱裡翻吃的,他似乎餓壞了,就蹲在冰箱前面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