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眼,君即離磨了磨牙。“我連凡人都沒興趣做,只想做個不渡忘川的老鬼。聖人?誰願意做誰做去,反正別找我。”頓了頓,君即離忽然想起什麼,戒備的看了看重無。“你該不會是想跟我說,這個世界在仙人之上也有那什麼聖人吧?”
知道君即離一直防備著自己,重無也沒說什麼。“嚴格的說,這個世界跟劍三世界一樣,都是受主世界影響而衍生出來的小世界。所有的主世界都是大世界,但大世界未必能成為主世界。你和顧子方來自不同的主世界,雖然兩個主世界很相似,但實際上兩者之間隔了無數個小世界。而這個小世界,算起來是從屬於顧子方所在的主世界。這樣算,於這個世界而言,你是徹頭徹尾的異鄉人。”
“不過,你們兩個的主世界,以及各自的小世界,都是在同一個天道的管轄之下。”把手中已經空了的酒罈子扔掉,重無又開啟一個。“阿離,我來之前,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君即離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但理解了重無的話之後,馬上就想起入夜後自己所感受到的。“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好像輕鬆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所感應,以劍入道,你的確已經觸控到了大道法則。雖然你觸控到的還只是一點點,恩,大概頭髮絲兒那麼一點點。不過已經很不錯了,阿離,能在飛昇成仙之前就觸控到大道法則,足以自傲了。”抬眼看著天,重無笑得勉強。“哪怕是成為了聖人,也依然會受到本源世界的影響。你會感覺輕鬆,是因為你的本源世界現在歸我直接管轄,而不是過去那樣在我和天道的雙重管轄之下。”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君即離抱起酒罈子,腦子裡飛著許多不著邊際的畫面。忽然間渡劫那一天的畫面出現,君即離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隨口就問了出來。“六九雷劫和心魔劫,是不是天道動的手腳?還有,你差不多一年沒有出現,這期間也沒有給我任何任務,是不是跟天道有關?”
喝酒的動作頓了頓,重無苦笑。“阿離,你比我以為的還要敏銳。”既然對方想到了,重無也就不想隱瞞了。“你身上的殺業其實已經被經文之力消減了很多,而且你數次度魂的功德也擺在那兒,怎麼算都輪不上六九之數。心魔劫是飛昇之時才會有的東西,加上這個的話你實際上是受了七道雷劫。至於逆天的因果,其實你早就已經還清了。魂飛魄散的下場,本就是逆天的懲罰,不能,也不可能更重。”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做,真的。我以為只要你不殺顧子方,他就會遵守賭約不干涉你的一切。你渡劫之後沒有跟我提起,可是我知道你其實是有所猜測的。我想了很久才決定去問他,而他卻把自己當成籌碼把我絆在他的宮殿裡,擺出一副要接受我的樣子。直到我感應到照影出事,我才知道他只是想讓我無暇分心。”
沒法描述自己此刻的情緒,重無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抱歉,阿離,是我太自負,也太信任他,卻差點害了你。”
君即離沒有見過這樣的重無,抱著酒罈子擺出一副借酒澆愁模樣的重無。然而對方的道歉,卻讓他感到無話可說。他一直都是個界限分明的人,親疏遠近從無半分逾越。所以他從不覺得天道若是陰了自己就需要重無來道歉,就他這樣逆天而行的人,天道若是不下黑手他才覺得奇了怪了。當然,他也不認為身為棋子的自己擁有要求公平公正的權利。
可是,眼前重無的歉意是真切而真實的,連帶被天道所欺騙而產生的痛苦傷心也是真實的。然而重無的表現卻讓君即離本能的不安,對方顯然忘記了有些感情是不該在棋子面前流露的。“我不認為你有道歉的必要,重無,我也不覺得天道做這些事情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君即離的語氣太過平淡,而現在的重無也沒心思去分辨。“為什麼?”
“天道之下皆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