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斬哼了一聲,道:“是鴻海大俠救了我,又與你有何關係?”
盤蜒道:“鴻海與我,乃是一家兄弟,不分彼此。”
青斬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蒼狐早已平復怒氣,神情感激,雙眼敬愛,與平素神態並無二致,他道:“師父,徒兒莽撞,一心救人,想不到惹出這麼大禍事來。”
盤蜒點頭道:“這蔓兒是你小情人?”
蒼狐念及他酒後亂性,強佔徒妻的惡行,心中似有毒蛇撕咬,痛恨入骨,但無論言行舉止皆不露端倪,他撓撓頭,似有些羞愧,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叔叔。”
盤蜒道:“瞧情形,你與這小丫頭已然同床了,是麼?”
蒼狐連忙跪倒,說道:“叔叔,徒兒行徑不端,還請叔叔處罰。”
盤蜒嘆道:“起來,起來,你是百戰沙場的好漢子,朝夕尋歡,兒女情長,在所難免,只是這丫頭為武先生愛女,你終究需給她個名分。我膝下無子,你乃是我唯一傳人,我派人替你說媒,你明後兩日便納妾。”
蒼狐雖疼愛蔓兒,但因恨盤蜒為人,心底湧出倔強之意,道:叔叔,我絕不負鳴燕,縱然對不起蔓兒,也不願惹鳴燕煩憂。”
盤蜒道:“你就說是我的安排,鳴燕不會說什麼。”
此言原本平常,但此刻蒼狐聽來,卻是無恥極了:“他霸佔了鳴燕,以為鳴燕愛上了他,想對我稍作補償?又或是揭穿我這段私情,減輕他自己的罪過?”想著想著,身子不由微微發顫。
盤蜒問道:“你臉色不佳,身子發抖,可是受傷了?”
蒼狐姓名中有個狐字,實則極為機靈,以往領兵作戰,詭計多端,常常將敵人騙的摸不著頭腦,他聽盤蜒質疑,語氣喜怒難測,又不敢與他對視,當即垂淚道:“我是想叔叔對我恩情太重,我實在。。。承受不起。”
盤蜒笑道:“你跟我鬧什麼玄虛?”
蒼狐心中一凜,但又聽盤蜒說道:“你我雖是師徒,但情比父子,我已有退隱修仙之心,將來這涉末城必將交到你手上,你跟誰都可以客氣,在我面前,卻不得半點客套。”
蒼狐放心下來,笑道:“是!多謝叔叔。”站起身,又想:“他說要將涉末城交給我?此言是真是假?還是有心刺探?”但近來關於盤蜒煉丹修仙的傳言甚囂塵上,沒準他真有心退位,謀求飛昇真仙?
盤蜒輕拍他肩膀,道:“你徵西域,克飛狼山,掃蕩龍牙門,殺那五靈豪族兄弟,保家衛國,功績當世無雙,我與道兒皆深以你為傲。”
青斬見他神色慈祥,心中酸溜溜的,惱道:“蒼狐兄,這人甜言蜜語,卻總是。。。說話不算話,你莫相信他!”
蒼狐當即喝道:“青斬,你雖助我,算得有恩,但若罵我叔叔,我死也不放過你!”
盤蜒也笑道:“蒼狐,你莫與他當真。青斬,你這小子,年紀這麼大了,怎仍與當年幼童時一般言行?”
青斬想起彼時情形,情難自已,雙頰如霞,掩面轉身,匆匆跑了。
盤蜒又取妙藥,餵給地上眾傷者,有人傷重,早已嚥氣,有人卻救活過來。蒼狐認得那傷藥極為珍貴,盤蜒卻毫不吝嗇,心下黯然:“他是當代大俠,絕無可疑,但偏偏做出那樣的事來。”
盤蜒又拍了拍手,眠婆婆從塔中走出,身後跟著個渾身鎧甲的沉悶漢子,盤蜒問道:“裡頭再無血佛派的鬼人了?”
眠婆婆點頭道:“是,是,除了那鯤鵬,全數死的乾淨。這塔終於可安靜些了。”
蒼狐登時醒悟,頭皮發麻,道:“叔叔,你早有意。。。驅逐血佛派的人?”
盤蜒道:“我也不必瞞你,這烏雲神塔乃是世間聖地,於我修仙極為重要,這群妖魔佔據其中,委實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