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這位姑娘心中所想並不一定如他所猜測。
“你是在心疼那名少年麼?”斐然殊問道。
“是。”行歌點頭。
斐然殊心中一暖,如沐豔陽,卻聽得行歌又道:“聽到了二十二歲,那名少年的故事裡除了妙善法師,居然一個女的都沒有,心疼。”
斐然殊臉色一黑,笑容瞬間有些猙獰,道:“就快有了。”
有殺氣。行歌默默挪開幾步距離,小心翼翼地瞟了斐然殊一眼,問道:“從時間上推測,即將出場的應該是故人吧?哇,故人是阿斐你的初戀啊?”
剎那間,斐然殊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比如——
雖然她沒有猜中但也差得不遠了,為什麼有點不爽……
要不要編幾個姑娘出來,啊算了想來想去江湖中沒有配得上我的……
不過這個姑娘真的是不知死活,好想掐死她啊……
最後,化作一抹濃烈笑意,浮上唇角。
“行歌啊行歌,月無極是否說過,我對你並無情意,只是利用?遊子仙是否暗示過,我看似在幫你,其實是以你為棋,送你入局?”
行歌雙目微瞠,握住酒杯的手一緊。
只聽斐然殊繼續道:“那年遇到阿聶,她為我療傷,為我修復筋脈。我發現我能感應鎮魂珠的存在,於是在阿聶的幫助下,一次次突破自身極限修練先天功。月無極說得沒錯,我與阿聶並無男女之情,只是各取所需。我以天下第一莊之力供養她,她用鎮魂珠助我修煉。”
“那為何,人人都說……”行歌喃喃。
“自然是我有意為之。阿聶心悅月無極,毀約離去,為防重蹈覆轍,我刻意使你誤會,使眾人誤會,便是用故人舊事絆住你,讓你以為故人對我諸多虧欠。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留在我身邊,所以從你下山開始,不管是哪一方的佈局,我都將計就計,直到論道一局成功,你順理成章並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
斐然殊一番話說得無情,行歌卻只聽到了那句“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留在我身邊”。
若是之前聽到也就罷了,偏是今日,剛剛聽完他的身世,不由得生出另一番滋味。細想之下,從父母族人,到師父,到故人,竟是真的,一個都不留。含光承影是因天下第一莊的傳承而留下,包括顧清渠、公孫異等人,在他看來,都是各有所求才留下,這竟又應了那一句不信。
甚至於他口中對她的種種利用,想必是連自己都不信了。
不信自己會無緣無故喜歡她,才用種種羈絆讓自己心安。
行歌一顆心像被擲入滾水之中燙過一輪,沉入醋中泡過一輪,又疼又酸。
直到看到斐然殊遲疑地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她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為什麼流淚?”
斐然殊的聲音緊繃,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停在她臉上的手指,正微微顫抖。
“心疼你。”
行歌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斐然殊渾身一震。他遍搜看過的才子佳人小說,備好腹案數個。若她罵他卑鄙無恥,便用親吻堵住她的嘴。若她黯然神傷,便擁她入懷。若她反應暴烈不肯原諒,便先敲暈了,事後補償……卻不曾想過,行歌是如此反應。不怪,不怨,不怒,反倒……心疼他?
斐然殊手中一緊,將行歌拉到自己面前,一對深眸注視著行歌,似要將她看穿。
“行歌,你似乎沒有聽明白。我圖謀你的鎮魂珠,又將你推到風口浪尖,成為龍門與國師清輝真人的目標……”
話未說完,唇上突然被啃了一記。
“色字頭上一把刀,牡丹花下風流鬼。阿斐啊阿斐,你真是我修行路上的魔障。”
行歌一本正經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