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提起筆,讓筆尖在硯臺中吸飽了墨,在案上鋪展好的紙捲上書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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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國內亂政之後,又對鄰國新羅展開了攻擊,故新羅女王派出使者向宗主國求救。
新羅本來就是臣服於天可汗,如今有難,出兵也是應有之意。
宮廷裡隨著新羅使者覲見時期的臨近,關於新羅的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
襄陽公主如今已經十三四歲的芳齡,這年紀放在平常權貴人家中恐怕早已出嫁。不過天家公主不同於平常人家。天子對這個女兒很是寵愛,再加上軍務纏身,怎麼著也捨不得女兒這麼早下降,打著把女兒多留在身邊幾年的主意,於是公主到現在都不用擔心嫁出去。
“聽說。”襄陽公主的容貌和蕭珩有幾分相似和竇湄說起關於那位新羅女王的事情。
“聽說那位新羅女王原本是王女,後來繼承王位,立一正夫又納兩個宗室男子為副夫。阿竇你說難道新羅沒有別的男子了麼,幹嘛不選美少年呢。宗室人……太不好了。”
兩個人現在正走向馬廄,今日公主想騎馬,拉著竇湄來陪。兩人頭戴幞頭身著翻領胡服。
竇湄聽了公主的不解,不禁莞爾。
皇家公主肆意的多,不滿意駙馬的,自己尋找美少年尋歡作樂。例如清河長公主為首的長公主大長公主們。
“新羅地處邊陲,不受教化了。妾聽說東邊那些更髒些。”竇湄活動一下手腕。
“嗯?”襄陽公主看過來,“阿竇說說。”
“妾可不能汙了公主的耳朵。”竇湄笑道。
正說著,到了馬廄。
宮裡頭的馬都是上好的馬,其中還有些馬匹來自西域。但是那些馬是不敢給公主們騎的,有些馬兒跑起來快,但是性子也難以馴服,甚至有些怪脾氣。
襄陽公主已經挑選好了一匹馬。竇湄看了一眼,瞧著一匹黑馬打著響鼻,就選中了那匹。
主事的人一看暗暗叫苦,這個才人眼光也太好了。這匹馬還沒有被完全馴服,脾氣可不小。
硬著頭皮,主事上前,“才人,這馬還沒有馴好,才人另選一匹吧。”
“沒馴服的才好呢!”公主一聽就來興致了。
主事一聽後背冷汗唰的就下來,將內裡的衣衫浸溼。
“那我可要試試看。”竇湄笑道,要是她不要這匹馬,說不定襄陽公主都躍躍欲試上去了。襄陽公主是唯一嫡出的公主,要是出了個什麼事情,在場的人都別想活命。
“阿竇都不讓我。”襄陽公主嘟嘴道。雖然是如此說,但到底公主還是沒上去和竇湄搶馬騎。不然竇湄還真的沒有不讓的道理。
這馬兒果然是脾氣怪異,竇湄手裡拎著馬鞭才靠近,它就不耐煩的打著響鼻,竇湄手去拉住馬韁,黑馬突然嘶鳴一聲前蹄揚起。
管事的瞧著那位小娘子身材嬌小,看著實在不是能駕馭這匹馬的材料。
“阿竇,要不我們換一換?”那邊襄陽公主已經坐在了馬背上,看著竇湄那邊馬嘶鳴著不肯讓她上前,朗聲說道。
“不用了。”竇湄說道,“貴主先去,妾待會就來。”
公主聽了點點頭,口中嬌叱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去了。
竇湄瞧著那馬不聽使喚的模樣,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好長相。
“要不,才人換一匹吧?”旁邊有內侍小聲說道。
“不了,換了一匹白白惹來笑話。”竇湄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馬鞭,今日方便騎馬,身上裝束皆是男裝。
她去拉馬韁,她是嬪御,身上清洗掉脂粉,還是洗不去帶過來的香味。
果然那馬開始煩躁了。
一匹馬不能騎,不能配種,留著只是白白浪費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