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湄聽見皇后竟然連蕭珩一起咒了,她連忙抬頭,“珩郎沒事吧?”
“我無事。”蕭珩看著她焦急的面容,心中一片柔軟,他持起她雙手安撫道,“別怕。”
竇湄才剛剛病癒,聽得他溫柔的話語,靠在他懷中。
一月多的時間,三司將皇后巫蠱案的始末梳理清楚,呈送到聖人案前。
其中罪狀人證物證皆在,不容抵賴。
聖人下令中書省起草廢后詔書,並且將三司商量過後對崔氏家族的刑罰一同發向門下省。
崔宏德跪在冰冷的地上,聽著上面尚書省來的侍郎讀廢后詔書,而後前來的司徒和宗正前來,將皇后璽綬收回。
“崔庶人。”侍郎站在崔宏德面前說道,“聖人有令,讓你遷居長安郊外離宮,不必入暴室。”
崔宏德此時身上屬於皇后的袍服早已經被褪下,身上穿著的不過是平常的細麻衣裳。她聽後,垂下頭輕笑,肩膀抖動著,而後笑聲越來越大,她揚起頭笑得瘋狂,狀若痴癲。
“連大內都不讓我呆了嗎?”崔宏德笑出了眼淚,竟然就這樣將她趕出了長安,讓天下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話。一個被廢黜而且被趕出長安的廢后……哈哈哈,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嗎?
“崔庶人,走吧!”
崔宏德斜睨了催她的那個內官一眼,抬步走出宮殿。
皇后巫蠱案中,牽涉進去的崔家也拿到了三司的最後決判。
崔晤崔尚參與巫蠱案在獄中自殺,其妻子和近支伯妗叔嬸連同其下的侄兒侄女等第三等親屬判流放三千里,崔家出嫁了的女兒已經是夫家人,因此並沒有受到波及,同時崔氏族中受了聘書的小娘子也可以領一份嫁妝嫁人,不在流放之列。
長安城郊處多了許多流放的人,長安人望見指指點點,心裡感嘆,這百年世家的崔氏,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糊塗皇后,不但詛咒寵妃,還詛咒聖人,這已經不是毒婦可以形容的了。
長安人回想起當年崔家的尊榮,看熱鬧的有,感嘆世事無常的也有。
世家裡人丁興旺,流放起來人也十分多,大家都知道,這一旦流放出去,便是徹底的敗落了。流放之地定是荒蠻的地方,所謂的世家風骨到了那地方能有什麼可以保留的,等過個幾十年等到大赦回來,恐怕都是一群只曉得種田的田舍漢了。
皇后被廢,過了半月,聖人封竇德妃母親李氏為韓國夫人。
國朝內,國公之母之妻,均封國夫人,三品以上大臣之母、妻封郡夫人。竇德妃的父親是開國功臣殷國公竇約,也擔得起這個國夫人,不過在先帝時期,這位殷國公是不太得志的,如今殷國公的爵位都沒有繼承下來,如今聖人卻封了李氏為韓國夫人,這就像一個訊號,瞬間就讓權貴裡頭炸開了火。
作者有話要說: 皇后廢掉了,表姐,要是有重生,下回遇上蕭六記得別報仇,快躲開吧……
☆、立後(一)
清河大長公主在這次的崔氏巫蠱案中,因為參與到早年的給還是太子的聖人下符水,所以身上也是帶罪的。可是畢竟清河大長公主是聖人的嫡親姑母,和先帝是一母同胞,聖人也沒將大長公主怎麼樣,不過大長公主的夫家就真的是飛來橫禍了,廢后崔氏的父兄都在獄中畏罪自殺,她的那些伯叔等第三等親屬判流放三千里,同樣,清河的嫡親孫子年紀幼小,但是也在被流放之列。
不過皇家公主裡有個慣例,若是夫家凡是犯事了,那麼公主一般會和駙馬和離,脫離關係。清河自然也不能例外,畢竟身上拖著個崔家婦的身份,也沒意思。
大長公主經過這麼一次,自然是萎頓下去了,就是連那些公主們之間的聚會也未曾出現過。畢竟鬧出這種事情,就算沒有被聖人追究,也是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