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女的教導方面,李氏對兒女們很是嚴厲。不會因為夫君離世,自己如今帶著兒女居住在孃家也沒有放鬆半分。
“阿涴今日寫一卷字來給我看。”李氏看著竇涴道。
“兒知道了。”竇涴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放在膝蓋上,弱弱的答了一句。
等到三個人逐一被考察過後,才被放回去各自讀書。眾人都是從早上第一波咚咚鼓起就被叫醒的。如今朝食用完考核完畢,那三百聲鼓聲還未完全在這橫豎排列有如圍棋棋盤的城池上消弭。
回到自己房中,芸娘服侍竇湄在案前放置的茵蓐上坐下。案上和茵蓐邊都放著幾卷書。她茵蓐旁的那張素屏上貼著好幾張紙,那都是她自己看書無事寫了幾句話然後隨手就貼上去了。
竇湄坐在茵蓐上,將書卷攤開。
這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等到她放下手裡的書,一雙腿都快要坐的沒知覺了。在一旁給她打扇的芸娘見狀膝行過來給她揉弄膝蓋。不依著幾坐久了雙腿會氣血不通,換胡坐吧,又不是好看的坐姿,至於垂足坐……那是多沒教養才會這麼坐呢!
芸娘一邊給竇湄揉搓著腿,一邊低頭道,“二孃還是休息一下,看壞了雙目可不好呢。”
小娘子又不必趕著考取功名,何必那麼拼命呢。芸娘想道。
“嗯。”竇湄應了聲。
她坐在那裡,任由芸娘給她揉腿,她看了看自己剛剛寫的字,“待會芸娘幫我將紙裁一下。”這會用的紙都是一卷一卷的,紙貴用起來自然要節省一些。
“好。”芸娘答道,好好的給竇湄將腿揉好。就去忙著給竇湄裁紙起來。
她的舅父李家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可以被稱為寒門。這個寒門意思倒不是家裡貧困,而是相對於那些高門大族來言。
不然也供不起家裡兒郎讀書,要知道讀書花費的可是相當多,一般人家是供應不起的。
竇湄一手支著下巴,看著案上那些訓導女子德行的書卷。看了下去無非是訓導女子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儀容,在家要順從父母,出嫁要孝敬舅姑,侍奉夫君,下撫養幼子。
當看到女子當以卑弱第一,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弱為美的時候,她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看著看著她突然莫名的心裡升起了一團怒火。
芸娘將裁好的紙送來,見到她一雙眼睛瞪著面前的書卷。她不知道竇湄怎了,芸娘輕輕的將手中的紙放在案上。
“這書讀了也沒用。”竇湄別過眼,伸手將案上的書卷起來放在一側。
“二孃……”芸娘輕聲道,這些書都是李氏差人送過來的。說是教導女子做人處事。芸娘不識字,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東西,但是看二孃的反應,似乎十分不悅?
“娘子見二孃再過兩年就要及笄,所以令人送來這些……”芸娘話沒說完,女子及笄之後就是等著出嫁,這些書看看多少都是有些好處的吧?
“這些看了也沒什麼用處。”竇湄垂下眼,瞟都不瞟那捲書一眼。
“二孃?”
“阿孃何嘗不是如同那書裡所說的,孝敬舅姑,侍奉夫君,撫育幼子。可是我阿孃卻被那兩人給坑了!”說起這事竇湄憤憤不平,阿耶去世才兩年,三年孝期還沒過呢。就鬧騰著要分家,聯合那一幫子狼子野心的族人,欺負孤兒寡母。
當初阿孃掌家的時候,對兩個前妻所生的兒子沒有半點虧待。沒想到他們連孤兒寡母都容不下。
“二孃,二孃莫高聲!”芸娘趕緊一把拉住她,抬頭觀望了一下週遭都沒有其他人之後,才放心下來。
“哎,此事兩位郎君……”芸娘話說了個開頭立刻被她自己給掐斷。畢竟主人家的事情,她也是不好議論的。
“罷了,那兩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