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這個位置,說是後宮嬪御又有些像女官。蕭珩那麼問,也不是失禮。
“請大王稍等。”竇湄行禮後轉身到那一排排的書架中尋找書卷,而蕭珩也似乎是對那一卷卷的竹簡黃麻紙卷有興趣,也走到了另一架書架中,拿下一卷書簡,打卡來看。竇湄在書架中斟酌幾下,選了幾卷戰國策,手裡捧著幾卷書卷走出來,發現蕭珩不在書架前,只好挨個去找,她走到一排書架前,望見少年頎長的身姿佇立在書簡前,他玉身長立,遠處胡奴燈座上的燈光透過來柔柔的照在他面上,生出一份讓她想珍惜的美好。
她走過去,腳落在柔軟的地衣上沒有半點的聲響。
“大王。”竇湄輕聲喚道,她將手裡的書卷遞過去。她微微垂著頭,紫色的寬大袍袖上袖著精緻的暗紋,他抬起手來,那繡在蜀錦上的繡紋如同流水一般蜿蜒開來。
他並不去接那書卷卻是手一翻捉住了她的手,寬大的袍袖將兩人的手覆住,他的手在袖下頗有些放肆的捏著她的手,蕭珩慢慢靠近,眼裡盈盈的笑意似乎都要溢位來。他垂下頭來,嘴唇似是要擦上她的臉龐。
蕭珩的膽子大到這樣,必定是能確定無人發現,竇湄知道自己和他不能單處太久,她靠近他壓低了嗓音道,“聖人幾日前對二大王說要立他為太子。”
說罷,竇湄抬頭見到蕭珩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的有些眯了起來。他原本就生的十分俊秀,此時他唇邊的笑依舊沒有半點減少,只是眼裡卻有一層浮冰,叫人不寒而慄。可即使是如此,也叫人移不開眼睛。
“多謝才人相助。”他說道,從她的手中接過書卷向外走去。
竇湄站在原地,心裡有些忐忑,她在手心掐一把。她如今只能信蕭珩有辦法了。深宮之中,除了這個,她實在是不能幫助他太多。
甘露殿的正殿裡,皇帝召見了段晟和方澤茹,另外還有一名叫做錢遂之的諫議大夫,殿內氣氛凝重,御座上的皇帝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病痛,頭髮花白了不少,眼角的褶皺也多了起來。
他坐在那裡似是一頭老年的猛虎,動作遲緩不如年輕時候的敏捷了。
“前幾日,雀子依偎在我的懷裡說,他只有一個兒子,做了太子之後便會殺了他的兒子,傳為給寄奴……”
段晟所坐的茵蓐離皇帝比較近,他聽到皇帝的話,立刻眉頭緊鎖,“聖人,這是他該說的話嗎?”
皇帝慢吞吞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大舅子,面上還有一絲的不解。
“他是太子嗎?竟然說這樣的話,真是不知所謂!”段晟氣道。這種話一聽就是假的,怎麼聖人還真信?!
皇帝臉上露出惺忪的表情,他疑惑不解的望向段晟,段晟瞟一眼錢遂之,錢遂之的父親也曾經是皇帝親王時期府中的文士之一,和段晟來往密切。
錢遂之開口道,“聖人,二大王此言不合人情吶,二大王先做太子,再做君王,手掌生殺大權,可是卻殺掉自己的兒子,傳位給阿弟,這不符合常理啊。從來就沒聽說過有帝王殺掉親子傳位給兄弟的。”
皇帝臉上的惺忪一點點的消去,他皺起眉頭轉過眼睛,錢遂之見狀趕緊道,“而且陛下因為寵愛二大王超過禮制,召來禍事,如今事情不久,也要吸取教訓。聖人也應該知道,如果要立二大王為皇太子,那麼必須要處置六大王,才不出禍患。”
“不,不不不!”皇帝幾乎是哭了,他連連擺手,面上痛苦不堪。蕭珩是他親自帶在身邊長大的,他親眼看著這個最小的嫡子從一個奶娃娃長到娶妻,他沒辦法也狠不下心去把他看大的嫡親兒子給處置了啊!
“不不不!不能處置六郎!”皇帝頭搖的厲害,他口裡喊著,頭風一陣突然發作,頭疼欲裂,皇帝向身邊的憑几傾斜倒去。
段晟見到,眼疾手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