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之地求娶公主的事情只多不少,皇帝當場並沒有表態。他的女兒很多,但是也不會弄得不要錢一樣的送出去,每一個去和親的公主代表的都是大梁的臉面,出嫁所帶的嫁妝必定十分豐盛,還有那些隨行的匠人們。光是這些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皇帝讓那些吐蕃使者暫且住在長安裡的行館中,且看看長安的富庶和繁華。關於是否許給公主一事,卻是沒太多的提及。
吐蕃使者也不敢貿貿然再在天可汗面前說起這事。
一時之間也只好這樣了。
不過當吐蕃使者求婚的事情傳到後面,公主院裡的公主們尤其是到了婚齡的幾乎個個自危,唯恐自己會被皇父給挑選出來給嫁到吐蕃那種荒涼地方。
在長安,她們可以為所欲為,哪怕帶著衛士抄了駙馬的家都可以,養面首更是不在話下。
但是一旦和親,那些吐蕃人一年到頭甚至都不沐浴,渾身臭氣叫人無法忍受。怎麼能和長安裡的俊俏兒郎相比,而且要是有個什麼委屈,恐怕都能叫那些不開化的吐蕃人給折磨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於是公主們更加害怕了。但是其中有個格外的,就是被聖人親自養在甘露殿的嫡公主襄陽公主,不管聖人叫哪個公主去和親,都不可能叫嫡公主去和親的。
竇湄今日並不當值,她自己在居室裡裡練字。在長安東西二市裡,紙筆總是賣的貴,但是在大內裡,哪怕是嬪御,用的紙筆也要比上家中好上許多。竇湄持筆默寫蘭亭集序,外面一名宮人走進來。
“才人,張才人來了。”
“快請。”竇湄放下手裡的筆從茵蓐上起身,好好整理了一下發鬢和襦裙。
“湄娘。”一陣初春黃鸝般的嬌聲傳了進來,一個著嫩黃襦裙的少女走了進來。見到竇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在掖庭裡,張孟可比竇湄受寵的多。昨夜是竇湄的第二次侍寢,可是在之前張孟不知道侍寢過多少次了,就等好有上聖人的血脈,也好升個位置。四夫人已經滿員,但是二品的昭儀昭容,還有三品的婕妤都很招人眼的。
同是五品的才人,和張孟比起來,竇湄這個官家小娘子出身的才人倒是有幾分的失意了。
“兒這次給湄娘帶上些糕點。”說著張孟就從身後的宮人手裡拿過一個食盒,開啟來是甜糕。
竇湄是喜好甜食,這會甜糕還熱著,她忍不住笑看張孟一眼,兩人坐下來一起吃甜糕聊天。
“昨夜聖人待你如何?”張孟吃了幾塊糕點,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服侍的宮人都站的有些遠,她就偷偷的問那麼一句。
竇湄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她垂下頭,面對這個羞人的問題也不好說。直到被問急了,才回了一聲,“疼。”
這是真疼,和初次的疼一樣,完全沒有半點的舒緩。她是半點快意都沒有的。
張孟嘆了一口氣,“我們這些嬪御也是服侍聖人的。”哪裡能奢求聖人對她們柔情蜜意的,從來只有嬪御屈意承歡的。
竇湄抿了嘴角,吃甜糕的心情一下給敗了個乾淨。
要不是那個肆意拿她取樂的聖人,她恐怕這會早成了不知道哪家的娘子。何必到這種地方來受作為姬妾的恥辱,甚至和阿孃至死都不能再相見。
想到阿孃還有兩個年幼的阿弟阿妹,那雙杏眸都染上了一層霧氣。
“兒也知道。”她怎麼會指望聖人能對她好點,左右不過個逗人開心的玩意兒罷了。還能指望什麼。
“襄陽公主好像很喜歡湄娘。”張孟拿起一塊甜糕遞給竇湄說道。
竇湄接過來眉梢微微揚起,“嗯?”
“不是嗎?”張孟反問。
竇湄想起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公主,眉眼也彎了起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