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瞭解啊。
“唉,我是不瞭解。不管是亞佐美,還是我老婆、兒子、下屬、上司,我通通都不瞭解。”
“不瞭解別人不是很正常嗎?”健次說。“你連自己也不瞭解吧?!不要假裝瞭解。我腦子不靈光,所以想至少了解下死人的事情,果然還是很難啊。”健次按下要站起來的我,說,“這頓我請客,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之後,他留下了一句話:“還有,我不叫健次,叫健也。”便轉身離去。只留下我,和映在玻璃上的山崎。
註釋:
①日文直譯。原意指像魔鬼畜生一樣殘酷無情,引申指有心理變態性虐傾向的流氓或淫棍。——譯者注②調查書,學校老師所寫的關於學生的學習和學校生活的檔案,作為升學選拔資料之一。——譯者注③在日本,一般是對關係親密的人不用姓氏來稱呼而是直接叫名字。——譯者注
第二人
“你是亞佐美的男朋友吧?”我問。
“我才不是她的什麼男朋友。”男人用一種這個問題很無聊的口氣回答道。
不是。
也許真的不是。這男的我也就見過兩三次,後來鹿島亞佐美就死了。
也許應該說,被殺了?
不管這麼說合不合適,亞佐美的確是被殺了。
不是她男朋友的話那是誰?兄弟?親戚?不不,我不能輕易相信這個男人,不能他說什麼就以為全是真的。
反正和我沒關係。
“你有什麼事?”我問道。
“你是筱宮小姐吧?”他說。
這個人知道我的名字。
“啊,”男人露出不安的表情,“如果搞錯了的話那真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沒錯。是沒錯,就是因為沒錯。
“不好意思,我看了名牌①。”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戒心,男人言語中帶著解釋的感覺,一邊做出好像烏龜縮腦袋般的動作——是想低頭行禮吧。
然後男人的頭朝我房間的方向歪了下。
名牌就在男人臉邊上。
而名牌旁邊的門——我現在正準備開啟。我的手上還拿著鑰匙,鑰匙一半插進鎖孔一半露在外面。
想糊弄過去也不可能了啊。
我在打量著這個男人的臉的時候,他也好像看了我好幾眼。
“沒錯,我是筱宮。”我說。
只能這麼回答。
“我就是筱宮……怎麼?你來這裡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啊,不是……”
“沒有貼黃色膠帶啊。”男人說。
“膠帶?”
“不是有種黃色的膠帶,上面還有黑色的英語的?”
“哦。”
是說用來保護現場,表示禁止進入的膠帶嗎?
“沒看到有電視裡那種膠帶,倒是有建築工地用的那種藍色防水布。”
“是嗎?”
說著,男人又斜著眼往隔壁——亞佐美以前住的屋子看去。
“最近麻煩事很多吧?”
“麻煩……”
是夠麻煩的。我住的房子是302號,亞佐美住的303號在走廊的最裡邊,離樓梯最遠。所以勉強還能通行,如果我們的號碼是反過來的,估計連進出都麻煩了。
就算不管這些,公寓門口停著警車,警察啊刑警啊坐在裡面,大街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出門買個東西都麻煩。
不過這種情況也就四五天的樣子。
“刑警也來了嗎?”男人問。
刑警可煩人了,同一件事能問上個二三十次。我都不知道被問過多少次亞佐美和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