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健也已經不在了。
第五人
“能否請您就鹿島亞佐美被害事件協助我們調查。”我問道。
然後,那個男人——渡來健也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向我。
我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等了一小會兒,但渡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光看著我的臉。
“有什麼不對嗎?”我帶著一絲冷淡的口氣說道。
掌握好這方面的分寸是很重要的。
“不是……”渡來發出傻里傻氣的聲音,擺出一張傻里傻氣的臉,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世上活著許許多多的人,其中基本上是善良的普通老百姓,讓這些普通老百姓能夠安全、健康地生活,是我的工作。
不,也許不是吧。
只是我的工作是建立在這些聽上去很光鮮崇高的前提之下而已。在這種偉大的名義之下,我們的工作被正當化了,僅此而已。
實際上,只不過是在完成眼前的任務罷了。
所以……不對。
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有一部分不想保護的物件。那些犯了罪的人確實是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實際上也將受到制裁,但是,並不是不觸犯法律就萬事OK了——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算再熱心再積極,也不能去舉報遵紀守法的人。
這不是我的工作。
不,雖然不是工作……
突然想到這一茬上,我擺出嚴厲的眼神,看向渡來,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向他顯示我問心無愧,顯示我光明正大。事實上並非如此,既非炫耀,也非輕視,只是先這麼做,對雙方都好。
我必須先擺明立場。
“有什麼不對嗎?”我又用了幾乎完全相同的語氣,不,我還故意在句尾加了一絲焦躁感。
雖然普通老百姓來協助調查是受歡迎的,但是……
也不是什麼都是受歡迎的。雖然這份心意是值得感謝,但是他們帶來的有效資訊很少,非常少。雖然也會出現成為案件突破口的極珍貴的資訊,但這種情況極少。
常常只是單方面想錯了或者是誤會。惡作劇和讓人不快的情況也不少,有時候甚至還會讓人難以理解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做出那樣的行為。
曾經還出現一個案件來了三個人自首這種事。
居然真有做不出殺人這種事但是想成為殺人犯的人,在幹這份工作之前,根本想都沒想過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真是煩人。
但就算煩人,只要沒有觸犯法律就不能對他們進行處罰。不,首先我們也不得對他們進行處罰。進行制裁的是法律,進行處罰的是……
進行處罰的是什麼呢?
我感覺異常煩躁。
“你說點兒什麼呀。”
“不是……搞錯了。”健也吊兒郎當地說道。
“搞錯什麼了?還是說,你雖然來了警察局,但是又仔細想了之後發現是自己搞錯了嗎?還是說案件弄錯了?你是要提供其他案件的線索?”
“不是的。”
“是有這種事的。以為自己目擊到了兇手,但也可能是弄錯了。但是如果真的看到了怎麼辦,如果是搞錯了又怎麼辦……有不少人會這樣思前想後的。不過那也是很正常的,因為自己的證詞可能會讓別人成為嫌疑犯,如果搞錯了那可不得了,會這樣想是很正常的。”
沒錯。
實際上也有人會在來警局之前多少考慮這些東西,也有不少人是什麼也不想,一個勁地說自己看見了這個,看見了那個。當然,我們在調查案件時,無論什麼線索都不願意放過,也不敢說這些人是麻煩,但是有時候調查會因此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