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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性,還透著一股莫名的勾人味兒,和信芳清清冷冷的跟竹子一般的聲音不同,但卻又是有一番風味兒。

“今晚好生準備些曲目,上頭來了些人。”

他這麼說便不會有差池,信芳垂了垂眼眸,輕聲問道,“可是天子那邊的人?”

老闆點頭。

“如此,我便明白了。”心下一轉,他便知今日所到之人多半是皇親國戚,不是皇子便是王爺了。

“你是個明白的,那便去準備些吧,不要拂了這些爺的興味。”老闆揮揮手,懶懶的躺了下去。

信芳瞥了一眼他,心知對方懶病又犯了,也懶得去管,索性離開了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些晚上出演的曲目。

無憂樂坊的琴師們或者舞女們都有一間自己的房間,但信芳卻有些潔癖,他不想在這個流動人口頗多的地方住下。

但老闆說今日事多繁忙,怕他住在山中來來回回趕不及,索性便命令他在樂坊住了下來,也知道他擔心什麼,因此命令小二每天認真整理他的房間。

所以一進門,信芳便聞到了房內淡淡的檀木香,以及床帳間冷席子的竹葉青氣,幽幽的,很是好聞,於是他也放下了心頭的不爽,坐在了桌前開始譜曲。

要說魂穿最有利的地方便是可以繼承原主人的才華和能力,萊迦也是如此,雖然小時候被媽媽逼著學過幾年的鋼琴和大提琴,但早就在她上了大學之後便淡忘了,何況已經是隔了這麼些年了,能記住才有鬼。

信芳卻不同,他便是為了這琴而生的,他的世界裡只有琴和長笛,只有音樂,終日裡信芳的腦中便是一段又一段優美的旋律,一幅又一副絢麗的美景。

他渴望用琴說話,用琴聲表達出他腦中那一幅幅瑰麗浪漫的景象,所以他是鬼才。

萊迦伏在案邊,提筆寫出了自己在山中雜居無憂無慮的日子,越寫越覺得自己委屈。

幹嘛要沒事應了瓦南的任務,幹嘛要選擇這麼一條不歸路,就這麼死了不是也挺好?

可惜,她不是被選擇,而是天生如此。

如果她是一名可悲的輪迴者,被任命完成任務也就罷了,她擁有委屈的權利,可是她不是。她的前生,或者說那段被封存的記憶告訴她,她的的確確是維彌爾的公主,那個姑娘經歷的一切就是自己經歷的一切,只不過忘掉了罷了。

所以她沒得選擇,那本來就是她的人生。

——那麼,何來委屈一說?

但是她真的很委屈,也很難過,她渴望這自由無拘束的日子,但這樣的日子,卻可望而不可即。

所以她才分外的珍惜這一生,成為信芳的這一生。

信芳這個人完全是萊迦所渴望成為的,他擁有的一切都是她所羨慕的。

有時候,她真想拍著信芳的肩膀,大笑著說:哥們兒,我真嫉妒你。

可惜,信芳已經不在了。

她也想像個山居隱者一樣,獨自立於群山萬壑之巔,對著遠處的夕陽和雲霞大肆吟唱。她也想做個閒雲野鶴的遊俠,手拿一蕭一劍,行走在江湖之上,偶爾於食坊間聽個曲兒飲個茶。或者她成為一代醫者,救死扶傷走遍天下,渴了就喝山間清泉,餓了便食樹上野果,收個徒弟相依為命。

如此閒適,如此逍遙。

可惜啊,可惜她沒得選擇。

所以,可不可以就這一生,假裝自己是信芳,不是萊迦,不是別人。

猛地一收筆,墨滴唰的飛濺而起,落在雪白的長衣上,星星點點幾個渾圓。

萊迦收了心思,看著已經完成的作品,又回到了那個冷冷清清的信芳的模樣。

這時,一個侍女敲開了房門,“大人,是時候更衣了。”

寄君一曲,不為曲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