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分散注意力的……糟糕透頂,恐怕是。那些法國人——乾脆就不回我的電話……這件事我連想都不願意想。”
林肯·萊姆忍不住想要是他堅持調查此案,用高畫質錄影系統搜查曼徹斯特外的犯罪現場的話,情況會是怎樣。他會看出能揭示謀殺計劃真相的線索嗎?他能斷定伯明翰的證據也是偽造的嗎?或者,有沒有什麼線索可能會讓他斷定租房的那個人——他拼命想要抓捕的人——假扮成了法國安全域性特工?
他可能會從倫敦非政府組織辦公室的那次非法入侵中看出點什麼嗎?
“那這個名字理查德·洛根呢?”
“顯然不是他的,完全是化名。他竊取了某個人的身份,看樣子做起來極為簡單。”
“我也是這麼聽說的。”萊姆怨恨地說。
朗赫斯特繼續說:“不過,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偵探。將會由‘托特納姆’的那個人送到射擊區的那隻包裹?裡面是——”
“——收件人是我。”
“哎呀,是。”
“可能是手錶還是鐘錶呢?”萊姆問。
朗赫斯特不可置信地大笑起來,“一座非常精美的座鐘,維多利亞時代的。你怎麼會知道呢?”
“只是直覺。”
“我們的爆破專家檢查過了。很安全。”
“不,它不會是一枚土製炸彈……督察,請把它用塑膠袋封起來,在夜間寄過來。另外,案子結束後,我還想看看你的案情報告。”
“沒問題。”
“還有我的搭檔——”
“薩克斯警探。”
“對。她想錄影採訪調查此案的所有人。”
“我要集合所有的劇中人。”
儘管他很憤怒也很沮喪,聽到這個說法,萊姆還是不由莞爾一笑。他喜歡英國人。
“與你合作是我的榮幸,偵探。”
“我也一樣,督察。”他結束通話電話,嘆了口氣。
一個維多利亞時代的鐘表。
萊姆看著壁爐臺,上面放著一塊年歲久遠、非常值錢的寶璣牌懷錶,是同一個殺手送的。這塊表就是不久前那個傢伙剛從萊姆手中逃脫時,在12月裡寒冷的一天送到的。
“托馬斯。請把蘇格蘭威士忌拿來。”
“怎麼了?”
“什麼事也沒有。現在不是早餐時間,我想喝點威士忌。我已經成功地透過了體檢,上次我想喝的時候,你也不是手裡翻著《聖經》,滴酒不沾的浸禮會教徒。你怎麼會覺得出了什麼事兒?”
“因為你說了‘請’字。”
“真搞笑。堪稱今天的俏皮話。”
“我儘量。”當他仔細審視著萊姆,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點什麼,他卻皺起眉頭。“來雙份的?”他輕聲問。
“雙份就太可心了。”萊姆說起了英式英語。
助手斟了一大杯格蘭傑威士忌,把麥管送到他的唇邊。
“一起喝?”
托馬斯眨眨眼,接著他笑了,“以後吧。”萊姆相信這是他第一次邀請助手共飲。
刑事專家啜了一口帶煙燻味的酒,凝視著那塊懷錶。他想起和時鐘一併寄來的那張紙條。萊姆早就背熟了。
這塊懷錶是寶璣牌的,是我去年所見的多款時鐘中最中意的一個。此表製造於19世紀早期,內建紅寶石工字輪式擒縱機構、萬年曆和減震裝置。我希望你會喜歡顯示月盈月虧的視窗,那是我們近來共同的冒險經歷的寫照。我出於敬重,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阻止我完成過任務;你和他們相差無幾。(我想說你和我一樣厲害,可是這話並不是很準確;畢竟,你沒有抓住我。)
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