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林蔭道上騎蒙古馬,在水渠捉魚,在堰塘洗澡。”
“還有,晚上在堰塘堤上露宿,脫得光溜溜地對著月亮嚎叫。”
說到這兒許劍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這句話勾起了他的一點新回憶:當年,三個男孩赤身在席上瘋鬧,他的小雞雞接觸到仝哥光滑的面板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感。那時,從他內心講,是希望這種快意的接觸持續下去的。不久前他讀過社會學家李銀河對同性戀群體的一份調查報告,說好多同性戀都有這樣的經歷,青少年時碰到一位年紀較大的“同志”,嚐到了同性接觸的快感,從此便走上這條路,終生不改。
他不免為自己慶幸。雖然也有類似的經歷,但他最終沒走上這條路。為什麼能逃過這一劫?是自己體內的雄性基因足夠強大,還是仝寧當年的引導過於笨拙?不可能知道了。不過,不管怎樣,他慶幸自己有一個正常人生,沒有遭遇仝寧等人的痛苦。
兩人又聊了近一個小時,回憶了往年的交往和熟人。但他們慢慢感覺到這場談話不大順暢,因為回憶中嵌著太多忌諱:當年仝寧的狎行、酒席上鄭孟麗親吻之後仝寧的失態、鄭的割腕,等等。要想談透,除非把某個瘡疤捅破,但至少在仝寧這邊似乎沒有這個願望。許劍不想繼續這場談話了,壁鐘敲響10點時,他起身告辭。
離開仝寧家他就急急回家,簡直有點急不可耐。當了一年的孤魂野鬼,今天總算是有家可回了。到家已經10點半,宋晴開了門,淡淡地說:
“你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他涎著臉說:“你答應過的嘛,你答應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
宋晴揚起眉毛:“是嗎?我說過這話?我怎麼不記得。好吧,不管說沒說過,天這麼晚,不趕你走了,你還睡沙發吧。”
許劍只是笑:“這怎麼可能呢,你既然答應我回來,我是決不會再睡沙發了。”
宋晴罵一句:“厚臉皮。”便去為他準備洗浴的衣服了。許劍到戈戈屋,兒子已經睡熟了,還是像往常那樣,懷裡抱一隻長毛狗。許劍在他臉上親一口,出來說:
“以後不能讓他再抱著長毛狗睡覺,已經是初中生,再這樣下去會發展成戀物癖。”他忽然失笑,“宋晴你知道不,這渾小子簡直是臭嘴巴,臭極了。”
宋晴說怎麼啦?許劍就把那天兒子的話說了一遍,“宋晴,我說真的,我犯錯還不打緊,萬一你犯同樣的錯,比殺我都厲害。我知道說這話很不要臉,但這是真心話。”
許劍確實是真心話。在他的潛意識中,男人本來就不算乾淨,再添一兩道汙穢也不打緊。但宋晴在他心目中一直是無瑕白璧、白雪公主、水晶女人。如果在她身上添一道汙穢,他在心理上真的難以承受。這句“不要臉的真心話”看來很討宋晴的喜歡,她撐不住,綻開一絲笑紋,又馬上把笑紋抹平,繼續擺出一張冷臉。
不過她透了一句:“戈戈等你等到10點,剛剛入睡。”
“這麼說,對我的大赦已經通知兒子了?”宋晴在鏡子前卸妝,許劍從背後摟住她,“謝謝你老婆,謝謝你的寬容。”
宋晴沒回應,也沒撐拒,兩人在鏡子中看著對方,體味著夫妻擁抱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一串電火花在兩人之間跳蕩著。兩人的肌肉都張緊了。宋晴從許劍懷中掙出來,說:
“快點去洗澡吧。”
浴罷回臥室,宋晴已經為他鋪好被子,還按老習慣為他沏了一杯熱茶。他甩掉浴衣仰臥到床上,愜意地長嘆一聲,心想有家的感覺真他媽好啊。身下硌到一個硬物,他抽出來,還是那把匕首,他說:
“宋晴,這玩意兒可以從此收起來,有我在家,你就有靠山了。”
“哼,大言不慚。”宋晴說,半倚著身子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