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子詹嘆了聲道:“你先隨我回去把傷口處理了,我這裡雖沒有什麼珍貴草藥,好在老師曾經留給我的一點療傷丹還在。等你修養兩日就隨我就去傲君山。那巫門雖然行事乖張,但好在也算是心向正道,四界之內追查熾元丹下落一事也只有她們能事半功倍。只不過,此事已算不得你一己兒女私情了,關乎四界蒼生,玄翎啊……你可不要再任性妄為了。”
閻子詹這話什麼意思玄翎再明白不過,若是熾元丹能搶得回來也就罷了,可若是已被惡念挪為己用,就再無回天之力,只能連熾元丹一起消滅,永絕後患。
她這才明白過來,老師此前的一番交談,並不是要她分辨出正邪善惡,而是無論正邪善惡,若是危及到四界蒼生,便要她滅己欲、除妖邪、匡扶正道。
玄翎悽然一笑離開閻子詹的攙扶,輕聲道:“你可知道眼睜睜看著她兩次在我面前消失的那種感受?”
說完,一步一晃地走了回去。
閻子詹被玄翎問得一怔,隨即輕垂眼皮,默默嘆了聲:愚痴。
說要修養兩日,卻連一日都不到。
玄翎把老君留給閻子詹的幾顆藥丸子當飯似的囫圇吞下去,身上的傷口全部拿繃帶勒緊了防止再度裂開,等冥府的紫氣一散,就拉著閻子詹啟程前往傲君山。
巫門所在的傲君山離冥府並不算遠,只是路途難行,若是沒有引路青鳥的帶領就算是走到地老天荒也摸不到山門,而周圍又毒物陣法遍佈,鮮少有人踏足此處生怕不小心就成了傲君山的肥料。再者巫門中人行事乖張又性情暴戾,若是惹惱了她們變成山肥尚算個善終,只怕是被丟進她們的煉妖鼎裡面,那是熬骨抽髓都不足以形容的痛苦。
閻子詹手裡有一枚當日梧千雙贈與的一隻青鳥摺紙,只要到了巫門的地界,這摺紙就會活過來一路將他們引進去。
當日梧千雙跟閻子詹求的一樁人情,那是個萬不得已時才會用到的人情。
冥府雖然寸草不生,但忘川河畔卻是遍地妖嬈的黃泉花,一捧花一碗水便是醧忘臺上一碗忘記前塵往事的良方。
梧千雙跟閻子詹討的正是一碗忘川水熬煮的黃泉花。
巫池向梧玉樓揭示的浩劫不會是虛言,不周山的傾斜也是抬眼可見,妖界中的異亂,熾元丹的臨世,都足以讓這位從小在長姐庇護下成長的巫門少主明白——四界之亂不遠矣。
她從小就不是個有志向的人,就連巫門少主這個位子也是不情不願被她長姐梧玉樓給強行按上去坐下的,若是可以,長姐更適合少主的身份。至於四界是否大亂,天地是否重歸混沌她漠不關心,與她而言就只想每日在巫行山上與自家歡喜佛廝混一處酣歌醉舞尋歡作樂。
只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四界安則巫門安的道理她怎會不知,就算她再沒什麼志氣,身為巫門少主也不會眼睜睜親姐與巫門陷入險境之中,可她也萬萬無法應允梧玉樓的聯姻一途。
與梧玉樓約定的時日迫在眉睫,不周山這段日子也是傾斜得愈加厲害,整個山體都已經躺下了大半,不周山上連同人界的修行之地的結界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聽聞這幾日里人妖兩族相互廝殺,倒是便宜了魅靈這一類小妖,平日裡有點修為的妖類它們無法奪其身軀,若是不曾妖修過的它們奪了來又沒什麼用處,反倒是有了修為的凡人更易操控。
梧千雙這段時日雖面上一派雲淡風輕,白日裡調戲宴無臺到其惱羞成怒,夜裡又釋放出所有的*與之床榻相纏。恨不能在這幾日裡傾盡一生之情付與對方,卻又怕好夢易醒難堪幽怨。
宴無臺嘴上雖不說,但相伴千年,又怎麼會察覺不到身邊人的細微變化,只是若梧千雙不說,她也不會去問。妖界的異變她看在眼裡,終究是亂在她處,沒亂到她桃花谷來,她不太在乎。可心裡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