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宴看著窗外的星空,和星空下璀璨的城市——洛杉磯到了。
美國西海岸最好的私人醫院,來來往往忙碌的醫護人員見慣了有錢有地位的人,可是在一個身著黑色西裝,臉色憔悴好似一晚上沒有睡過,卻奇異的愈發吸引人的男人出現開始,男男女女便忍不住將目光粘在他身上。
他的身上有一股嚴厲冷刻的氣質,映著他身後亦步亦趨的保鏢助理,更顯得他如另一個世界的王者一般高不可攀起來。
他走路很快,似乎急著探望這所醫院中的某一位病人,風吹過他額角的鬢髮,恍惚間留下一個深刻雋永的背影,一下子便走得遠了。
不知他這麼著急為的是誰?
見著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
盛宴停下腳步,開門的動作頓了頓,握著病房房門的把手竟有些不敢上前。季千秋說千夏已經做完了手術,手術很成功,可是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存在後遺症。那麼驕傲的姑娘,她的右手卻有可能變得不靈活,變得遲鈍,變得不能做精細的動作。教她怎麼承受的了,教他怎麼面對她?
可是他又是那麼迫切的想要見到她。見到她好好的,見到她說一切都是季千秋的玩笑,見到她盼望自己能消除她身上所有的病痛。
可是他做不到那些他渴望的。
盛宴自嘲一笑,他還是太過高看自己,以為有盛世的名頭在薇薇安不敢做得太過分。可是他哪裡來的底氣哪裡來的信心保證那個瘋女人不會做一些瘋狂的事呢?
他不合時宜的自信,讓他最愛的女人吃了大苦頭,他拿什麼來還她?
盛宴輕輕推開房門,季千秋坐在病床前的背影疲憊而低落,透過那個背影,他終於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人——她躺在病床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盛宴恍惚了一下,似乎第一次發現季千夏竟是這麼瘦。
小小的腳踝從寬大的褲腿中露出來,蒼白的肌膚下是青色的脈絡,黑長的頭髮披散在枕頭上,他看不見她的臉,卻能看到她裹著厚厚石膏繃帶的右手,安靜的放在床沿,白得刺目。
季千秋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盛宴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還睡著。”
盛宴走過去,果然看到她側在另一頭的眼睛緊閉,即便在睡夢中還是眉頭緊鎖,一副睡不安穩的樣子。他不敢細看她打了石膏的右手,走到另一側坐了下來,輕輕掖了掖被角,想握她沒有受傷的左手,可是看到她左手上塗了藥水的擦傷,盛宴心中一滯,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個男人隔著病床相對而坐,目光俱都凝在病床上那個身影身上,周身氣氛壓抑。
季千夏從睡夢中醒來,就看到兩雙關切的眼睛。她側頭看了看一臉疲憊的盛宴,又側頭看了看眼底青灰的季千秋,心裡嘆了口氣。
吊燈砸下來的時候,她推開了布朗先生,自己卻受到堆落滿地的道具的桎梏,原本以為是逃不開了的。哪知邊上的馴鹿道具那麼堅硬,硬是扛住了吊燈下墜的力道,將躲在下面的她保護了起來。只是她自己不小心,被被吊燈打落的道具砸傷了手。初時的疼痛過後便是麻木,季千夏當時還記得自己上急救車前叮囑過季千秋和保鏢們,不能讓盛宴知道,不能讓盛宴知道。
哪知道一覺醒來她最不想告知的人就坐在面前。
其實她也清楚,這樣的事怎麼能瞞得了盛宴呢。只是……她終究還是心懷僥倖,不想讓他擔心,更不想讓他自責——他已經做得足夠好足夠完美了。
“渴不渴,喝點水。”在季千夏七想八想的當口,盛宴已經倒了杯溫開水過來。
季千夏想伸手接過,哪知右手一動就疼,她皺了皺眉頭,假裝不經意的換了手,卻還是被眼尖的盛宴和季千秋看了過去。盛宴還好,經得事多,就算心裡再翻江倒海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