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她的臉,十分熟悉,就像幾萬年沒有見過的朋友。
魔君道,“涅羽,你果然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聽到她的聲音,我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初雲府中與師父有過爭執的,那個身穿披風的女子。
師父冷冷道,“月耕,你設這樣的局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知道的,我絕對不會把你哥哥的肉身給你,他殘害了那麼多生靈,害死了那麼多人。”
月耕苦笑了一聲,道,“你以為,他害死了那麼多人,你能脫得了干係嗎?”
我想,他們說的一定是六萬年前的仙魔大戰。可她說與師父脫不了干係是什麼意思?
師父沒有讓她說完,而是打斷道,“他所謂的保護你,只是自己野心的藉口,與旁人無尤。”
月耕眸中光彩消失,嘆道,“已逝之事,俱往矣,不提也罷。不過,今日你來到我的地方,倘若不交出佘幽珠來,怕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果然是因為佘幽珠嗎?我聽到這話十分內疚,倘若不是因為我,不小心將它的力量釋放出來,師父就不用極力替我掩飾,也就不用落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師父攢了攢笑意,道,“不可能。”
妖兵被師父的話激怒,沸騰起來,七嘴八舌的叫喊。
師父身上透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魔兵被他的目光嚇到,聲音漸漸微弱,手中巨棍的動作也漸漸平緩。
月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爾後目光移向師父,在空中隨手拂袖,一個重物摔在地上。竟然是身受重傷的月耕,她的嘴角流著鮮血,手腕上帶著一個銀白的手鐲,是一道禁制。
月耕若無其事的撫著額前垂下的一縷散發,對著師父道,“你不是一直愛天下,愛蒼生嗎?我倒要看看,你是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死,還是把佘幽珠交出來。”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魔族的人竟然如此卑鄙,用這麼下流的手段,搶旁人的東西還如此理直氣壯。我向前走了兩步,被師父伸手擋住。我疑惑的看向師父,師兄拉了拉我的胳膊。
既然師父和師兄都阻止,我只能壓抑住怒火,退了回去。
師父沉沉道,“人我要,佘幽珠也不可能給,你休要妄想。”
雨越下越大,所有的星光月色早就已經消失,空氣中一派肅殺,兩方相持,沒有人願意首先打破現有的局面。對方看起來人多示眾,可師父和上古神獸蠱雕敵得上千軍萬馬,他們不一定能從我們身上討到便宜。
此番境地,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折衷的辦法,一場交惡似乎是無法避免的。
月耕眼神倏冷,面色沉沉,衣袂翩飛,她的身上沒有沾上一絲雨滴。蠱雕已經收下翅膀,弓起身子,面上凶神惡煞,口中一直髮出“呲呲”的嚇人聲。師父身上被雨水浸透,但我知道,他之所以觸到雨滴,只是因為並不在意。
月耕率先祭出一道掌風,師父瞬間接下。妖兵們似乎是接收到了戰爭的訊號,也叫囂著衝了過來。
師兄雖然受了傷,收起妖來一點也不含糊,蠱雕一口便吃下一個。小耳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嚇得躲在後面直髮抖。我趁著一片混亂,趕緊將躺在地上的巫真扶起來,解開了她的禁制。
這是我今生第一次看到如此毀天滅地般的打鬥,似千萬猛獸齊呼百應。師父和月耕的真氣在山林間瘋狂飛竄,空氣中掀起萬丈巨浪。
兩個人不知有沒有用出十成的功力,一直保持著平手。
因為要護著巫真,我打起架了束手束腳,十分吃力。戰爭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天早就已經大亮。因為這是神仙無法感知或者觸及的世界,沒有任何幫助我們的人出現。
到處都是鮮血,妖兵們一個個消散。看著它們魂飛魄散,我心中十分內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