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你方才說他二人同是烏山行主手下,那為什麼靳老大不會去搶譚老大的地盤?”
水沉香道:“因為七十二煞星一人有一塊地盤,靳老大控制旬陽到襄陽地界;譚老大控制襄陽到鄂州地界,兩人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銀鎖道:“我不信;定是你道聽途說來的。”
水沉香道:“真的真的!你別不信!我小時候,漢人剛剛佔領梁州的時候,靳老大就和譚老大劃襄陽為界,後來他手下有個船主,是他小舅子,私自和譚老大一個船主陸上決鬥,把人殺了。靳老大親自開船把譚老大載到旬陽碼頭,當著碼頭一千多人的面,親手殺了他小舅子。”
“他老婆怎麼說?”
“聽說一句話也不敢說。”
銀鎖忖道:他們竟然都是大師伯的手下,真的不會互相攻打嗎?那呼樂豈非一定要死了?連小舅子他尚且能下得了手,何況呼樂一個蠻子水手?
水沉香見她沉默,也不說話了,垂頭喪氣,兩人相顧沉默了一會兒,水沉香悶悶道:“你先請回吧,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銀鎖見她逐客,不好再留,留下一句“我明天來找你”,就跑回家睡覺了。
這一覺恨不得睡到了地老天荒,阿曼在往常過來給她送早飯的時間過來,她還在矇頭大睡。不過銀鎖很快又驚醒過來。阿曼擔心地問:“少主,你最近很愛做噩夢,是哪裡不舒服了?”
銀鎖擺擺手,心裡想著等旬陽之事一件一件平息,這條水路暢通了,我非親自動手把大師姐從夢裡挖出來除掉不可。
她洗漱完畢,吃過早飯,慢慢晃到練武場,正碰上陸亢龍睡眼惺忪地在場中晃來晃去。
康祿赫不在,銀鎖也不起床,陸亢龍一個人十分無聊,一見她來了,精神為之一振,拉著她道:“來來來,快來陪為師過兩招。”
銀鎖估摸著時間,道:“就陪你打一會兒,我要出去玩。”
陸亢龍滿口答應,師徒二人抄刀便打,直打得黃沙漫天,阿曼受不了刀風,扣上兜帽,往門口退了退,心裡不禁埋怨康祿赫還不回來,累得少主得陪教主過招,也累得她定要站在此處吃沙子。
二人說好“打一會兒”,可惜陸教主賴皮得很,銀鎖說不打了,他就央求銀鎖“再打兩輪”,如此再打了十幾輪,兩人才齊齊停手,都表示餓得不行,要吃飯。
銀鎖本盤算著早上去找水沉香玩,順便打聽一下她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裡,水沉香和阿靳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有。被陸亢龍耽誤了一早上,只好先吃了飯。吃完飯,她爬上屋頂,慢慢往水沉香家裡晃去。
房頂著實是個好地方,不但四通八達,沒有車馬障路,也沒有巡丁盤查,她越過一道小巷子,想直接跳進水沉香家荒蕪的院子裡,卻聽見有人在咚咚咚地敲門。
她蹭過去伸頭偷看,竟又是小安。
這巷子中本就沒有什麼人,見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幾個長期坐在巷子里納鞋底的老太太,都已帶著孫子躲了起來。
水沉香走過來,猶豫了一下,轉了個身,看樣子是想從後門逃跑,忽然門又不響了,她又回過頭來,最後還是咬咬牙,往後門走過去。
銀鎖聽見外面也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覺得這兩人有意思得緊,也不說破,又悄悄從屋脊上走到後門附近,偷偷伸出半個腦袋來。
水沉香推開後門,往外一探頭,正撞上了小安,她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道:“是、是你?!”
小安不說話,一把把她推進門,後腳勾起門閂,把後門鎖了起來。
“小安,你做什麼……”
沒等她說完,小安甩了她一巴掌。
水沉香捂住臉,道:“要打架嗎!”
小安一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