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際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模糊的、幾乎能形容為溫柔的微笑。
蔣悅心底一陣悸動,坐直了身軀,正想起身去親對方時,卻被突如其來地擋住了。他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是霍重錦的手掌按住了他的唇,力道並不重,但卻沒有要讓他得逞的意思,他不由得有些愕然,立即抬眼茫然地望著對方。
「你問了錢同學,是嗎?」
蔣悅呆住了,很快便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被對方這麼一問,他多少有些窘迫,好像是拿自己不懂的問題去請教了別人而得了高分,儘管也能算是一種解決方法,但在霍重錦看來大概就是作弊,再說錢士崢一走他就對霍重錦告白,也怪不得對方能立刻猜到。
「壞孩子。」
霍重錦嗓音低沉,一隻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撫摸著,說不出帶有什麼情緒,但蔣悅只覺得臉上漸漸發熱。他有點委屈,更多的還是無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只得略微羞愧地垂下頭。
「要是想知道我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問我?」霍重錦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蔣悅有些心虛,不禁道:「之前你說那是醉話,不也是騙人的……」
「我沒有騙人,那確實是醉話。」霍重錦語氣平靜,「如果那時候我是清醒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出來,所以你不必當真。」他頓了頓,唇角微揚,「只有剛才那句話才算是真的。」
蔣悅臉上發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景,其中的無措與緊張完全不下於衝動地向對方求婚的那個夜晚,相較於他的緊繃,霍重錦卻是顯得相當鎮定,似乎並不像他一樣生疏,這點不免令他有些介意。
很快地,他又想起一件事,不假思索地問道:「為什麼不讓我親你?我問了錢士崢,你很生氣嗎?」
「說不上生氣。」霍重錦道,「只是有些反思。」
「什麼?」蔣悅完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比起我,你更信任他。」
蔣悅愣住了,半晌後才慌忙否認,「不是……」
對他而言,霍重錦與錢士崢都是很重要的人,彼此之間也不能互相取代,但是霍重錦這麼一問,他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向錢士崢尋求解決的方法,因為錢士崢是他最好的好友,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他,而霍重錦則不同,即使僅是一句否認喜歡的話都會讓他覺得難以忍受,其他的痛苦與煎熬就更加不必多說。
然而霍重錦會將這件事說出來,顯然並非不在意,如果換個角度考慮,向朋友尋解決方法的是霍重錦,而蔣悅處於霍重錦原本的位置的話,那種微妙的感覺便愈發明顯了,彷佛兩人之間非得要有第三人成為溝通的橋樑,這種關係怎麼想都很古怪。
「對不起。」蔣悅坦白地認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辦,雖然我也想過問你,但是……」但是他不敢。萬一被拒絕,萬一被傷害,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應對;他明知道霍重錦不會主動傷害他,卻還是這樣膽小,這些話他終究羞於啟齒,始終無法說出來。
霍重錦似乎早已明白他沒說出口的那些話,手指輕柔地摩挲他的臉,「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算是吵架也好,先來問我。」
「嗯。」蔣悅連忙應聲,微微鬆了口氣。
其實他明白,霍重錦說得沒錯,就算他這次能靠錢士崢的幫助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但如果還有下次,或者下下次,又該怎麼辦?他總不能依賴好友一輩子,就算錢士崢不介意,霍重錦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到了現在,蔣悅才終於察覺,即使已經共同生活兩年,他對霍重錦的瞭解依舊不夠多,仔細回想,他們之間發展關係的順序也很詭異,先上床,接著結婚,婚後兩年才對彼此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