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苦澀,惦記著一個始終得不到的,對深愛自己的抱有遺憾和愧疚,兩相比較都捨不得放手,左蘇常說她是愛情裡的卑鄙小人,折磨了自己也折磨著別人,一點也不乾脆利落。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有多自私,但明知故犯的滋味夠苦了,她多想找個人傾訴,街口延伸而去的長燈映了半屏落地窗,急起身時發現腿麻了,身形未穩去尋依靠的慌亂中掃落了何嘯吟的瓷骨杯,重重地落地聲聽得何嘯吟心下咯噔。
急急跑出房門,果真見了她低頭揉腿的樣子,許是自己動靜大了,正對上她抬起的探尋目光,委屈的目光擰著眉頭,何處不可憐,她也知心疼自己。
心下嘆了一口氣,他看向散在她周圍的玻璃碴子微微不悅“揉著吧,別動”
回身去拿打掃工具,生怕她一動就被扎傷,細緻地收拾好殘局,蹲在她跟前捏著她的小腿“你就是一隻豬”
“杯子…”她總是第一時間就想到與他相關的一切。
“碎了…還好…”還好沒傷了你,他長出一口氣,細細地為她察看確認身邊再沒有一丁點渣子。
…
“沒關係,習慣了”他抬起頭習慣的拍拍她的頭以示安撫,蓬鬆的頭髮軟軟的,他柔柔的微笑黯淡了身後落地窗的燈影。她看的沉醉,她愛的是這個人,真好,可是下一秒就譴責自己,她到底把徐光遠置於何地?
她慌亂地推開他,跑回臥室,何嘯吟看著她每邁出一步似乎都是要把他推入這無邊的黑夜。
終究是遲了嗎?何嘯吟想要扯出一絲苦笑,卻只能僵在那裡,心口鬱結著一口氣,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在短暫的時間裡轉變,他還來不及回味,一切就已物是人非。
算了,來日方長。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莫葉聲總是故意在迴避何嘯吟,每天晚上回來後除了忙自己的事外就是同徐光遠煲電話粥。時間安排的滿滿,似乎沒有幾分鐘空餘出來同他聊天。這個認知讓何嘯吟很是惱火,卻又不得發洩,找她的茬偏偏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你這興致盎然,人家那邊是穩如泰山分毫不動,說什麼都只是受著的份兒。這讓有心施手段的何嘯吟生生挫了銳氣,沒多少時日就風平浪靜了,出入見她就如一般的房客見了房東,這倒讓莫葉聲多了幾分疑慮。
其實莫葉聲這幾天一直在努力接近徐光遠,甚至向左蘇請教怎樣和自己的男朋友正常相處,是的,正常相處,她總覺得她和徐光遠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對情侶,更多的時候像是朋友,兩個人搭夥消遣日子,彼此謙讓互相包容,很多細節也並不深究,通常都是商量著來,更多的時候是徐光遠遷就了莫葉聲,又顯得沒了主見。論好壞,徐光遠待她當真是好,只是她總也找不到戀人之間的感覺。
就好比說她試著撒個嬌都能先把自己噁心的起一身雞皮疙瘩,徐光遠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這種情況下他總是掩著嘴角偷笑說道“這種事,我來,我來…”莫葉聲就是再有心也無力轉變這種局面了,再這樣下去只會平白惹得兩個人都尷尬。
當何嘯吟扣響莫葉聲的房門時,她已經換好妝容,想拒絕他的同餐邀請,他不由分說,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走到餐桌前落座,關於之前他選擇自動忽略,不想讓她不安,試探性地張口〃徐光遠接你上班?〃
〃嗯〃她嚼著煎蛋點頭,眼睛下意識地掃向盤子邊緣。
〃正好,多做了一份早餐,帶給他吧〃他平靜地像一碗水,專注地品著面前的三明治,好像真的只是一不留神準備的多了,不想浪費而已。
莫葉聲意外的看著他,努力使自己相信剛剛聽到的是真的〃不…不…不用了〃她忙著擺手拒絕
〃說是你做的,他應該會很高興〃他終於將眼神放在她的眸子上,彎著嘴角,淺淺酒窩微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