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好賬單,李默看我和洛施站在路旁等車,他走上前來,拉過我的手,走到了一旁,洛施看了我們一眼,轉過頭去,沒有再轉過頭來。
“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他單刀直入。
我淡淡地回應:“沒有,如果一定要有的話,是這裡。”我指了指心口。
他一臉懷疑地盯著我,看了很久,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說:“我要去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情了。”
他沒有說血的事情,當時他也不確定那是否是我的血,這些事他們其實根本一無所知。
不清楚,也好。
眼前的李默上前一步,擁住了我,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我的頭腦中一片空白,我的腦海裡曾無數次想象過的這個畫面,只是親我的人,不是他。
洛施站在身後,久久沒有動,冷風吹來,我們的眼淚,都輕輕地滾落下來。
我成功地瞞住了所有人,有關我的病情。
三年前的那個下午,我的第一次計劃實施過程裡,出現的小意外,讓我消失了三年。
當我與沈嵐打過招呼之後,胃中劇烈的疼痛讓我不得不終止了計劃,我躲在街口的轉角,看著四處尋找我的沈嵐,強忍著疼痛,背靠著牆面,粗重地喘著氣。
而當我回頭,我看見了爸爸派來的管家,陸清。
他送我到醫院,對病情緘口不提,之後忙著四處轉院,手術,再後來,爸爸命他把我直接送回了美國。
或許是從小父母離異的緣故,從始至終我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提起過我的父母。自然,也沒有人問過。
我是如此的恨他們,恨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又狠狠拋棄我。
我這些年唯一依賴的親人,只有眼前的陸清。
小時候總在他懷中撒嬌的小女孩長成了如今成熟的模樣,他也漸漸老去,皺紋悄悄地爬上了他歷盡滄桑的臉龐。
回到美國後我一直在接受治療,所有人都不讓我和醫生說一句話,父親更是一面都沒有見過。但無意之中我在護士站順利偷到了我的病歷單,我看到了醫生在病歷單上寫下的英文字母。
GastricCancer。
我得了胃癌。
☆、Chapter 14
我是段音,今年22歲,兩年前,我得了胃癌。
坐在白晃晃的病房內,身上的藍色病號服散發的陣陣刺鼻氣味直衝鼻孔,我捂住了臉。
陸清輕聲推門進來,見我坐在床頭,微微向我鞠躬並柔聲道:“小姐,你醒了,今天老爺會來看你。”
我沒有作聲,也不想有任何表示。如果不是因為胃癌,我想那個人渣現在肯定還在外面和某些女人卿卿我我,糾纏不休。
我看著床頭櫃上的鏡子,鏡子中的自己分外憔悴。聽管家常言,我的樣貌像極了已過世的母親。
小時候由於我的認知期過長,8歲才開始上學,母親總是獨自在家裡忙忙碌碌,讓傭人們閒著,我知道她是怕閒下來的那種無所適從,因為我們的身旁始終少了父親的陪伴。
在我看來,整個家庭從未完整過。
然後是他們送我去遠在中國的奶奶家,轉身便秘密地離了婚。
直到現在我對母親的映像已然模糊,甚至有時候她的容顏都在我的腦海中不清不楚,我想這就是時間的力量,她已不在我身旁15年,對於她的記憶或許只是片段,她正漸漸淡出我的生命,除了槐花園裡的那座黑色墓碑,我竟然沒有留下有關她的任何東西。
我記得最清楚的莫過於是她的葬禮。我被火急火燎的陸清接回美國,被傭人們東拉西扯地穿上喪服。我討厭黑色,它抑鬱沉悶,只覺得自己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