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一下一緊。
“怎麼了,醫藥費?!他怎麼了?”
“他在那天晚上趕去救他姐姐的時候出了車禍……截掉了左手……還在工地為了鉅款打工……”
洛施之後再說了什麼我聽不清,我的頭腦中一片嘈雜空白,沈暮截肢了?!他的左手沒了?!我不敢去想像,也無法去想像。
那天晚上的同一時刻,沈嵐神情恍惚地被帶上警車,我虛弱地躺在擔架上半眯著眼,李默坐在機艙內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星空,洛施麻木地站在機場外的冷風中凝望著即將起飛的飛機,沈暮,他飛速地在馬路上賓士著,猝不及防地撞上了突然出現的車輛。
當時站在夕陽下,我喜歡的那個男生,如今成了這幅模樣。
現在,我真的毀掉了他的生活,可我的心卻被割的陣陣發疼。
原來昏迷的短短十二天,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我呆呆地想著沈暮的種種,直到陸清輕輕地幫我拿掉手機,然後關機。
我瞪著他的一舉一動:“陸叔,你……”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是你父親這樣要求的。”
說罷,我的心裡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理智瞬間潰不成軍。
我拉住陸清的衣服:“陸叔,你幫我買機票好不好,那邊出了事,我要回去一趟……”
陸清凝重地看著我,我大概好久沒有看到過他這樣的目光了,那還是我在第一次登機前往中國時,我回頭時,見他這樣目送過我。
陸清看著我,半晌,他搖了搖頭。
“音兒啊,你還要做手術,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不能再去中國了……”
陸清的話未落,父親就推門走了進來。
“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你放我出去!”我朝他怒吼。
他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抬手讓陸清退了出去。
“音兒啊……你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你還要做手術……”他輕聲勸慰著我,我卻不想再聽他多言。
“不!你快點放我出去!我要回去!我要去見沈暮!”
父親的臉色突然變了,他一個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你要去見沈暮!你去幹什麼!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個殘廢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留戀的?!你給我呆在這裡!哪裡都不準去!”
這是從小到大,這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第一次打我。
我跌倒在地上,我發瘋似的扯下了身體上所有的管子,頓時有些傷口重新崩裂,暗紅色的血液沾溼了病服。
我捂著臉,抹去滿臉的淚水,走到窗戶前。
陽光地透過紗簾照進病房,映在我的病服上,沒有一絲暖意。
我轉過身來,看著一臉憤怒的父親。
“我可以不回中國,好好接受治療,”他的表情稍有緩和,我繼續說著,“但是,你必須去幫沈暮,不然,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我不清楚自己心裡此刻是什麼感覺,我只想抱著這僅有的一點點悔意,去盡力挽救這難以收場的局面。
他思索了很久,緊縮的眉頭頹喪地垂下:“好,我答應你。”
我知道,他答應我的事情,不會反悔的。
夢裡我又回到了中國,我在那個灰土揚天的工地上叫著沈暮的名字,看他遠遠地從煙土深處跑過來,左邊的袖口輕蕩蕩地揚著,臉上身上灰濛濛的一片,臉上的表情僵硬。
我看著對面的人突然笑了,又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
醒來時病房的落地窗上已經裝上了護欄。我轉身摸了摸淚溼的枕頭,又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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