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不凡在旁聽了忿忿的,“那婆娘從前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背後還沒少使壞,就會對著她相公說我們湯家不是。”
“不凡!”湯一柏正色打住他的話。
湯不凡見阿爺臉色難看,沒再繼續。
媛媛沒理會他們的話,瞥了瞥愁眉深鎖的阿爺,顯然他昨晚一宿沒睡,故意問了聲衙役:“那方家眼下如何?”
衙役呵呵兩聲笑,繼而說道:“那方海倒是對他娘子有情有義,昨晚我們審完方旭便去方家拿人。方海一聽他兒子招認的事,便與我們一道回了衙門,一直不肯離去。之後竟然對太守說,這些事都是他乾的,與他妻小無關,想一個人扛下這罪責。”
“那他大兒子方池呢?”媛媛很著緊。
昨晚大神師兄也不知有沒回方家,她與眾人吃過晚飯,收了鋪子,倒是和他一同回了新屋那邊,但師兄沒呆一會兒便離開了。今早本想問問陳刀他昨晚可好,奈何她還沒出門便被衙役請了來。所以至今沒他訊息,雖然大神師兄說不用她太過操心,但她還是放心不下,他如今好似一個磨心,兩邊都挺為難的。
衙役見她有幾分著急,趕緊答道:“方家長公子倒是沒見到人。這事若與他無關,我們也沒必要拿人。”
媛媛鬆了口氣,昨日她也向敗家子打聽了一下,還好朝廷並沒什麼連坐的律法。卻仍不放心,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真的一點不擔心?若昨晚他沒回方家,難道就在自己隔壁?
媛媛只想快點到公堂去處理完這事,趕緊找到他,若沒親眼見到,她怎麼都不放心。
到了太守衙門,太守循例問了湯一柏幾個問題,又大致對湯家的人說了下案情,安撫似的讓他們放心,他一定會秉公執法的。媛媛聽著與之前衙役說的內容都差不多,也沒細聽,只一心想著大神師兄的事情。末了卻聽見太守長嘆:“方海自己來投案,本官唯有鐵面無私,也將他扣下了,這會兒他長子正在獄中探視。”
方家雖有罪,但按朝廷律法還未構成殺頭的大罪,只要有衙役陪著,探視還是可以的。
媛媛一聽大神師兄也在,愣愣的問:“他何時來的?”
太守一時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想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難道她在問方池?
“剛到不久。”
媛媛有些揪心,卻聽一邊的阿爺問道:“不知草民可不可以見見方海?”
太守很意外,但看了看媛媛就立馬點了頭,“當然可以。不過需有人在旁才行。”
媛媛趕緊道:“我陪阿爺進去。”
太守沒有異議,叫了個衙役陪二人到牢裡。
媛媛和阿爺一起,來到那處陰暗的牢房,裡面黑漆漆的,只有幾扇小窗投進幾縷微光。四周牆上點了幾盞長明燈,內裡透著一股刺鼻的黴味,差點嗆得媛媛流下淚來。
衙役在前引路,不時回頭提醒二人注意腳下,媛媛與湯一柏剛靠近關押著方海父子的牢房,便聽見那邊傳來談話聲。
“池兒,我不求你別的,只希望你念在這十七年的恩情上,救你弟弟出去。”是方海的聲音。
“爹,你求他做什麼?他何時當過自己是方家的人?從來愛回便回,愛走便走,好似客棧似的。”方旭的語氣很憤然。
“住口!他是你大哥。”
“我沒這樣的大哥,他不過是個野種。”
媛媛聽見啪的一聲,隨後響起方海的怒吼,“還嫌你闖的禍不夠大?”
媛媛與阿爺互望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那邊傳來大神師兄淡淡的聲音,“你確定要替他頂罪?”
媛媛的心跟著那聲音痛了一下,聽見方海好似嗯了一聲。
“隨你。”方池轉身欲離開,卻遠遠見到了正走向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