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佔著碗槽的位置,喬正岐對她紮根在廚房的行為感到有些好笑,問:“你這是晚上也要睡這裡了?”
原鷺不說話,仍舊埋著頭洗鍋。
喬正岐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全都端到流理臺邊上,無奈她一直把碗槽前面的位置佔著,他只好走到她身後去,把碗筷從她腰側的空隙裡遞進去。
感覺到他站在了自己身後,原鷺這回有了警惕,立即跳起來問:“你要幹什麼?”
喬正岐被她跳腳的反應弄得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把碗筷扔進了碗槽裡,激著她說:“你說我要幹什麼?”
原鷺看著他,眼睛一直眨:“你你你……”
喬正岐哼笑道:“行了,再洗手都要破了,你停下,我們好好談談。”
原鷺吞了吞口水,小聲的:“……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喬正岐的眼神發出了警告的訊號,原鷺立即認慫地改口:“等我把這幾個碗涮好。”
原鷺把最後幾個碗洗乾淨,怯怯地從廚房裡鑽出來。
喬正岐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示意她坐下。
“你在怕我?”他問。
原鷺剛坐下,靠著沙發的背就馬上立了起來。
喬正岐把手搭在沙發靠上,整個人以俯瞰的姿勢盯著對面的原鷺,肯定地說:“你怕我。”
原鷺舌頭略微打結:“你有什麼好怕的……”
喬正岐笑了一聲:“那就看著我的眼睛。”
原鷺四處亂飄的眼睛慢慢地收了回來,緩緩地抬起頭和喬正岐對視。
“想好你要給我的答案了嗎?”
“……”
“是非題,是或非。”
原鷺整個人陷進沙發裡,半咬著嘴唇。
他的問題既生硬又殘酷,她這個是非裡的弱者選擇哪一個都非本心。
如果選是,她害怕以後將要面對的滔天巨浪,她不知道喬家的人會拿她怎麼看,養了一隻七年還養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選非,她對喬正岐確實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那種刻在心口會讓心臟被剜著疼的感覺,在喬正岐不顧一切抱著她的那一刻她體會了個透徹心扉。直到現在她還沒理清這是什麼樣的情感,也不知道該把他定位成生命裡的什麼角色。
他要她做一道是非題,非是即非,可她只想做著中間的那個半是半非,就像她在喬家的身份事別人嘴裡的“半青半白半吊兒”一樣。
喬正岐看著她臉上露出的一絲痛苦,突然有些不忍心逼她,可是如果不逼著她,他又如何能走出這個困擾了他七年之久的迷局?如何知道究竟是他杞人憂天還是真的有所謂的命中註定?
“可以不選嗎?”原鷺微微抬起下巴,無懼地盯著他的眼睛。
喬正岐忽然間覺得有些燥熱,伸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第二顆紐扣,問:“為什麼不選?”
他解襯衫釦子的動作很撩人,原鷺把他的那點煩躁收入眼底,說:“因為沒想好。”
他沉默了半晌。
“喜歡嗎?”
他問她喜歡他為她做的那個程式程式碼嗎,她知道他是問那個。
原鷺誠實地點點頭。
喬正岐的唇邊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在‘那裡’等著我。”
“哪裡?”
“sayyou’。”
他在說那首backgroundmusic的歌詞,“sayyou’”。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開始朝著她走過去。
他說:“原鷺,你不到我身邊來,我就朝你走過去。”
☆、第二十九章
原鷺呆若木雞地坐著,不知道這個吻是怎麼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