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村暗暗磨牙,瞪了若無其事的跡部一眼後也馬上鑽進被子裡。
跡部笑了笑,關上床頭燈。
整個房間瞬間漆黑一片,夏日的夜晚裡運轉良好的空調一陣陣冷風送出,卻沒留下半點聲音。這氛圍靜得讓人躁動,幸村起初還翻了翻身,但察覺到身旁呼吸聲愈發均勻後,就只敢僵硬著身體不動,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半點兒也沒有睡意。
明明之前是自己略佔上風,沒想到跡部這麼快就扳回一城。幸村眯著眼睛暗暗咬牙,腦中閃過千萬個念頭,竟不知該怎麼對付跡部。
安靜的房間裡只剩毫無睡意的幸村和天花板鬥爭,突然旁邊熟睡的跡部翻了個身,仍是安安分分的睡姿,只是頭穩穩靠在幸村的肩上,溫熱的呼吸撲在幸村的脖頸上。
幸村瞬間僵硬,動彈不得。
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一抹紅色悄悄爬上幸村的耳根,卻無人發現。
本該是一夜無眠,幸村卻不知不覺睡沉了……
一夜好夢。
幸村憑藉著良好的生物鐘準時醒來時,另外半張床已沒有溫度。他走下床換好衣服洗漱後,才不過七點剛過。
剛走下樓梯就聞到廚房裡傳來的陣陣香氣。
幸村嗅了嗅:“誒,早餐是芝士三明治嗎?”果然幸村媽媽捧著三明治走了出來。
“早餐比較簡單。”幸村媽媽看著旁邊幫忙端熱牛奶的跡部說道,“家裡還有昨天做的燕麥曲奇,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跡部把托盤放下:“當然喜歡。”
站在樓梯上的幸村聽著母親和跡部的對話,禁不住會心一笑。
吃過早飯,幸村和跡部出發去立海大布置畫展的會場。
學生會本來想把大一些的美術館一樓借給幸村作為展廳,但幸村只要了頂層不到一百平米的公共美術教室。
“這裡比較安靜,離我的畫室也很近。”幸村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好讓房間裡通風透氣。這裡是空置的教室,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之前雖然已經有後勤部的同學幫忙打算過,但還是有些小小的灰塵。
“你打算怎麼佈置整個會場?這裡的空間不大,又一覽無餘,實在不是一個最好的地方。”跡部四下打量,只覺得無從下手,但他相信幸村既然選擇了這裡,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就是因為這裡的空間空曠,我才覺得是最適合的地方。上面有一個天窗可以自然採光,配合好了,能營造出很不錯的氛圍呢。”幸村故作神秘。
跡部被幸村吊起了胃口,心中早已開始期待。
幸村的畫室就在樓下一層,用於畫展的畫作早已經打包好放在一起。
“這箱子真大。”跡部看著面前的箱子也嚇了一跳,“難不成你把所有的畫都塞到了一起?這體積恐怕得兩個人才搬得動。”
幸村搖搖頭,指著旁邊略小的一個方盒子:“不是全部,剩下的全在這裡。”
說罷,兩人終於開始動手。好在距離的確不遠,縱向也只有一層樓高度,雖然這箱子的體積看著嚇人,但實際重量遠比想象的輕多了。
搬好畫作才是第一步,幸村從包裡拿出一張有些潦草的手稿,跡部瞥了一眼大概是整間房屋的佈局之類的東西,看來幸村果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進入狀態的幸村並不多話,很快和跡部配合,交替爬上扶梯在房頂上掛上橫杆,橫杆離天花板不到半米,離地卻足足有三米高。
跡部看著幸村劃開那個體積驚人的箱子,突然眼前一亮,大腦中靈光一閃,明白了幸村的用意。
那大箱子裡裝的不是一幅幅精心裱好的畫作,反而是一卷卷透著顏色的白布。
幸村把白布攤開向上一甩穩穩掛在高吊著